第17章 17.(1 / 2)

17. 直到一双手揪着九重彦人的领子把他从一地狼藉上拽起来,他才停止了呼痛的呻/吟,随着力气被迫仰起上半身。 对方并未留手,将他的衣领攥的很紧,就像是掐着他的脖子。被狠踹的肋间一阵剧痛,刺进背部的碎片穿过衣服的布料扎进肉里,疼的他几乎不省人事。 直到这时,他觉得身体的沉重、用力过头的紧张和罪孽的包袱一股脑的压在自己的身上。他感到衣领一阵湿洳,浓烈的血腥气味支配着鼻腔。九重鹰强迫性的掰过他的头颅,用一种几乎要啖其肉,寝其皮的残暴眼神俯视着他。 九重彦人两眼飞快的眨动着,不安的翻着眼皮。 “别这样……”他一阵心虚,眼睛眨动地更为频繁,“疼——!” 九重鹰面无表情地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九重彦人发出痛到几乎要呕吐的叫声,求饶起来。 “我不是故意的!”他不住地说,“这只是个意外!” 连教堂礼拜的神父看到他的行为也不会代表上帝宽恕他。九重鹰这么想着,更加使劲的把他抓起来,握紧右手,原本凝固些许的伤口瞬时再次被撕破,他用拳头恶狠狠地打偏了九重彦人那张俊朗、正直的脸庞。 他的血粘在九重彦人的脸颊上,那张脸被他打歪,一声闷响,九重彦人控制不住的吐出一颗沾了血液和唾液的牙齿。 疼痛让他控制不住的怒火中烧起来,九重彦人挣扎着掰着儿子的手,几乎要把那只左手的肉都扣下来,他的指甲在九重鹰的手背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划痕,但那只手就像真正的鹰隼的利爪,带着无从抗拒的力量动也不动。 “放开我!你这兔崽子!”他大骂出声,口中吐出的污/秽词汇囊括了人类能想象到的脏污极限,从面前的男孩骂到不远处昏迷的妻子,用词越来越让人难以忍受和下流。 九重鹰听着他说的每一个字,几乎要把面前这张恐惧到扭曲如妖鬼的脸永远记在心里。他冷冷地笑,双眼毫无对血脉相连的亲人的感情,随后再次举拳,重重挥下。血液从他的指缝涌出,溅了两人满脸。 但九重彦人好歹是个成年男人。他掀翻了儿子,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后者一手拧着他的手臂,双腿用力朝九重彦人压过来的身躯踹去。 九重彦人不得不松了手,与此同时,他不甘示弱的一拳打在九重鹰的脸颊上。九重鹰敏捷的歪头,拳风未能伤到眼睛,却将颧骨打的一片青紫。 两人分开,就像是两头凶兽一样互相仇视着。九重彦人再也找不到昔日那个乖巧听话的孩子的影子,他吐了口血痰,望了一眼妻子,神经质的笑起来。 “你他妈敢打我。”他说。 九重鹰也笑。 “我他妈打的就是你。” 两人并不相似的面容此时都带着惊人的凶狠恶意。 “你想杀了我妈。”他握紧拳头,惊人的怒火在瞳孔深处燃烧。 九重彦人辩解:“那他妈是个该死的意外!”他恨恨地说,“你妈想和我离婚,凭什么?” “凭你是个人渣。”九重鹰嘲讽,“随便从外面牵回来一条狗都比你有人性。” “我是你爸,她是我老婆!我不允许你们从离开——” “谁想逃?” 就像是将尖锐的鸟喙磨掉,将爪子上的指甲拔掉,将双翼的羽毛撕扯掉,“你休想再伤害她。” “凭你这个小鬼?” 九重鹰不再说话。他猛地朝九重彦人扑过去,带着孤注一掷的暴戾挥拳。九重彦人不甘示弱,两人扭打在一起。开始是成年人占据上风,但九重鹰表现出对于疼痛惊人的耐性,终于找到机会撞着他把他压倒在玻璃茶几上。 茶几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轰然破碎,余音在空中回荡,九重彦人控制不住双手颤抖,紧绷的神经猛地断裂,全身在一处一处的刺痛中战栗,冷汗沿着脊梁滑下,和血混在一起。 他痛苦的高声尖叫,在一地的玻璃碎渣上打着滚。 九重鹰气喘吁吁的向后退去。他的狼狈不比九重彦人少,甚至比他更加凄惨。血染了一身,全身几乎有种被碾过的痛楚,嘴里弥漫着腥味,脖子青紫一片,皮肤上红痕和肿胀交错。 他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不住咒骂的男人。 难以想象一个只有十余岁的男孩能在和成年人的互殴上占据上风,他的眼神在无声的说着:‘你敢继续吗?’脊梁仿佛顶着天地,任再多折磨也无法将其压弯。 九重彦人畏缩了。他气喘吁吁,蜷缩起手脚,呈现出明显的消极状态。 在一切尘埃落定后,九重家的门终于被姗姗来迟的大人们推开。灰崎大介和隔壁的及川琉生两个男人打着头阵,岩泉女士和及川美和子紧跟在后面。 九重家的动静几乎能把向来安静的街道掀翻,灰崎大介与岩泉女士在九重家的门口和匆匆忙忙出来看情况的及川夫妇撞上,紧锁的栅栏门挡住他们的步伐,最终是灰崎大介果断的把它踹倒,一行人才得以继续前进。 门被撞的几乎要脱落门框,他们胆战心惊的经过了它,几乎以为九重家是被心狠手辣的歹徒闯进,住户已经遭遇不测。 但在经过走廊,看到凌乱地仿佛暴风过境的客厅,还有倒在沙发上生死不知的九重澄子,滚在一地玻璃碎渣上小声哀号的九重彦人,以及唯一站着,却浑身是血,满身是伤的九重鹰时,之前的想法都被全数推翻,变成张口结舌的震惊。 经历过万般风雨的灰崎大介率先回神。他大步奔跑着来到九重鹰的身边,他们甚至只分别了短暂的十五分钟,男孩的样子就和之前截然不同。 “哪里受伤……”刚刚问出口,灰崎大介就立刻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