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祭司也不生气,而是笑着问我:“为什么?”
我道:“首先,你动不动就开杀戒,何薰的家人,兰晓月的家人,都是苗寨杀的,还有苗寨村,那些人都成了你们寨子的傀儡,这些都是德行之恶!”
“其次,你供养祸根胎,是天下之大不韪。”
大祭司还是不生气,而是淡淡一笑说:“何家姐妹,一个妖星,一个黄泉客,我承认,我老了,占卜的时候有些地方不灵了,我算错了一些地方,可妖星是真的吧?”
“你去过卯让丹苗王的墓穴了吧,也见识了妖星的厉害和阴毒,你觉得一个妖星难道不该杀吗,要留着她长大了,释放妖星祸害我们梦云苗寨,乃至整个苍生吗?”
“我只是做了一个大祭司应该做的事儿,我不能让我们梦云苗寨重蹈卯让丹时期的覆辙,那个时候,我们寨子将近一半的人都死于妖星的祸乱。”
“我们也尝试封印妖星,可结果你也看到了,我们失败了。”
“卯让丹在自己的墓穴里死守千年,我们寨子里数代大祭司也死守了千年祭祀塔,可结果呢,妖星还是要逐渐的苏醒失控,我们等于失败了一次,我们不能失败第二次。”
“为了梦云苗寨,为了天下苍生,我杀妖星有错吗?
就算何家姐妹有一个无辜的,可她们的命,比天下苍生如何?”
“何家大祭司因为这件事儿,要和我拼命,想要谋反,想要火烧祭祀塔,我不杀他们全家,我又有什么办法,祭祀塔一毁,整个寨子都要完了。”
“至于你说的兰晓月,兰家,他们只是被何姓的逆贼给连累了,他们偷走了藏了苗王墓秘密的金戒指,企图拿着苗王墓里面的妖星祸根胎灵魂跟荣吉客家做交易,你说我该不该杀了他们?”
“倘若那妖星魂魄真的落在客家的手里,依着客家人的行事习惯,他们肯定会带着那一半魂魄来我们寨子,到时候两个魂魄相聚如此近的距离,后果可想而知。”
“何家的人跑了,我迁怒于兰家又何错之有?
而且我也没有立刻迁怒于他们,我给了他们机会,留他们在寨子里待了一些年,可结果呢,他们非但不知道感恩,反而联合起来,想要推翻我这个大祭司,说是要毁掉祭祀塔,杀掉妖星的魂魄。”
“这些无知的人,他们真以为人多就能办成事儿吗?”
“我们数代大祭司守了千年的祭祀塔,最差的一代,也有顶级六段天师的修为,我们这些人都不敢轻言杀掉妖星魂魄,他们凭什么?
凭着一腔的怒火,一腔的愤怒,一脑子的无知吗?”
“咳咳咳……”
说着大祭司又咳嗽了起来。
我的眉头也是皱了起来。
我从大祭司的语气里面,听出了他的无奈和绝望。
深吸了几口气,大祭司继续说:“到了我这一代,九段初级的大天师修为,在九大天师中,也位列中段,我穷其一生,靠着自己的寿命的折损才勉强压制住了妖星,可传到别人的耳朵里,我却成了用寿命饲养妖星的逆贼。”
“可以这么说,如果我当年撒手不管,只是自私地去修行,现在的最强大天师,不一定是你父亲宗子明。”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毕竟愚昧无知的人犯下的恶,都是由善良而有能力的人埋单。”
“很不巧,我就是那个善良,而且有些能力的人。”
“年轻的时候啊,我还能够做出精确的判断,可我老了,判断一天不如一天,我只能确定一个范围,然后把那个范围抹除掉,这就导致一些无辜的人受了冤枉,可我也没办法,一边是个体,一边是苍生,你让我怎么选?”
“宗大朝奉,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选?”
是啊,如果是我,我会怎么选?
我愣了几秒,然后对着大祭司说了一句:“如果我是你,我可能会做出和你一模一样的选择,杀一个范围的,所有人!”
“哈哈哈……”
“咳咳咳……”
笑了几声,大祭司又咳嗽了起来。
等着咳嗽停了,大祭司继续说:“可这世界上又有几人懂我呢?
你爷爷宗延平算一个,你如果真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你算第二个。”
我没说话。
大祭司继续说:“我现在给你说说你爷爷让我给你带的话吧,他让我告诉你,你的敌人不是苗寨的大祭司,而是妖星祸根胎,黑皇已经把妖星的祸根胎一半的魂魄往极北之地送了,剩下的这一部分妖星祸根胎,你要将其带到……”
说到这里,大祭司忽然又咳嗽起来,而且还咳出了一口血来!
他好像随时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