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们这帮畜生,比流寇还狠,坏事都让你们给做绝了,今天我就要伱们知道什么叫报应。”
就在宋献策带着人在马家大院抓住单县首脑人物之时,林续宗也带着矿工主力逼近单县县城,单县与大明的大部分县城一样,并没有驻军,这也是流寇可以冲州撞府的根本原因。
大明的卫所与地方县城都是独立的两个单位,也只有像天津卫、威海卫、登州卫这样的卫所驻地才有驻军,孔有德可以依靠八百余东江军骑兵,糜烂大半个山东,就是因为大明的制度问题。
数十名衙役看到数千名矿工出现在城下,他们连一枪未放,一箭未发,就吓得跑了。
乔壮难以置信地道:“他们怎么跑了?”
众矿工还以为造反会九死一生,可问题是,他们还没有打,县城城门大开,连人影都看不到一个。
“出击,拿下县城!”
随着林续宗一声令下,众矿工小心翼翼地向单县县城逼近,前面的举着盾牌,从专业的角度来看,这些矿工显得非常业余。
这些矿工组成的刀盾兵出击很不坚决,气势只能说是一般一般,如果遭遇阻击,很可能会马上缩回来……一句话,战斗力就是渣。
但是衙役们可不是这样看的,他们虽然衙役,可与后世的各种执行部门并不一样,他们役夫,服的是役,他们没有经过训练,只是依靠身上的官皮吓唬人。如果真一对一的打,他们不见得能打过多少普通人。
衙役们看到这么多刀盾兵猛虎下山似的冲过来,他们吓得腿都软了,有人没命的跑,有人则一跤摔倒,手脚并用的往前爬,狼狈之极。
由于没有衙役抵抗,林续宗带着矿工很快就占领了整个单县县城,在占领县城的时候,唯一的流血牺牲却是有地痞流氓趁乱抢劫,被矿工们拿着刀枪乱砍乱捅杀死在街上,如果不是这十几名地痞流氓的原因,林续宗很可能就会兵不血刃拿下单县县城。
缴获的衙役装备也让人大跌眼镜,矛杆上遍布着老鼠的齿痕的长矛,锈迹斑斑的朴刀,一打就炸膛的火铳,还有软绵绵的弓,轻飘飘的箭……这些东西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了。
马家大院里,所有有头人脸的人物,都被宋献策抓住了,宋献策将一名肥头大耳的财主押上大院外面的街道上,指着这名肥头大耳的财主问道:“他为人怎么样?”
“人品?”
一名农民模样的人咬牙切齿的道:“韩老财身上还有人品这东西,这个混蛋,坏事早就做绝了!”
“他都是做了什么坏事?”
“坏事,那可就多了,多得说不清!”
“捡重要的说吧!”
“这个韩老财最喜刚刚生完孩子的妇人,上个月,我们村里邓茂才的媳妇带着不足一岁的娃儿回娘家,在路上被韩才财碰上了,他就让人把邓家媳妇给抓了起来,邓家媳妇性子烈,宁死不从,韩老财就用邓茂才的儿子要挟,如果不从,就将邓茂才的儿子扔给恶狗,邓家媳妇无奈就只得从了韩老财。邓家媳妇不甘受辱,将儿子送到家,就在村里的大柳树上上吊了!”
“官府不管吗?”
“官府,你要问问刘县太爷了,韩老财的儿子就是刘县太爷的师爷,谁敢管?”
“我来管!”
宋献策道:“去病,你带着把韩老财的一家都抓过来,公审!”
蒋去病得令后,带着一队矿工去攻打韩家老宅,没想过韩老财是一个老扣,只有十数名家丁,看着数百上千名矿过来,这些家丁也吓得躲路而逃。
从矿工攻进韩家堡,很快,战斗结束了,那些家丁要么投降要么战死,敢于负隅顽抗的韩家子弟更是死得一个不剩了。
随着混身是血的韩老财的三个儿子,七个孙子被拖了出来,他们很快就接受石块、口水和烂菜叶的洗礼,等待他的,将是非常悲惨的命运。
蒋无病以惊人的速度抄了韩老财的家,一箱箱银子、铜钱,一袋袋粮食,还有牲畜家禽,凌罗绸缎,流水价似的运了出来。围观的农民的咒骂声越来越响,他们越看越愤怒,我们千辛万苦一年到头忙个不停,连糠菜都吃不饱,你却趴在我们身上吸血,简直没天理了!
宋献策数了数,总共缴获白银六千多两,铜钱一千多吊,大米八百余石,还有二十五头牛,三十多头骡子,以及丝绸、古董一批,通通笑纳了。
宋献策看着搬过来一大箩筐文书,看上去像是账本,他拿起一本随便翻了翻,这些不是韩才财的佃户欠的租子,就是借的债。
宋献策打了个手势,蒋无病拎来一桶油浇在那一大筐账本上,递上火折子。
宋献策往火折子吹了一口气,将火折子吹着,然后往筐里一扔,熊的一下,火焰翻腾而起,将那一本本或散发着油墨清香,或泛黄发霉的账本吞噬。
顿时,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中了定身咒似的看着那团越冲越高的大火,微微张着嘴巴,合都合不拢,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