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握着手机，看到周咏美狼狈逃窜的背影，顿时懵了：

“她咋回事？我打完电话再接待她都不行？”

苏哲感到费解，但电话太重要，只能暂且放下，关上门，对听筒说道：

“杜制片，您久等了。”

电话另一边，是J省卫视的王牌制片人，手中有《荒野求生》《奔跑》等多个王牌系列综艺的杜康。

苏哲在直播时收到了杜康的短信，下播后，顾不得看《消愁》销量，立即给杜康回电。

两人已经交谈了许久，氛围很和谐，杜康终于问出戏肉：

“苏哲，你是不是很好奇，你在海边说的那番话，我为什么没剪进正片？”

那番话……

苏哲的回忆，瞬间回到荒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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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边，尤梦黎为了激起苏哲的斗志，带他畅想：

“如果你成为了当红偶像，最想做什么？”

圈钱？炒粉？嚣张跋扈？醉生梦死？

苏哲精神起来，大笑道：

“这问题好，我已经想好久了。”

他面朝大海，眼神中充满了希望，表情认真，中气十足地大喊道：

“等我红了，我要认真打磨作品，给粉丝们带来优秀的歌曲、电视剧、电影，让他们自豪，而不是闭着眼睛昧着良心夸赞我！”

“等我红了，我不会PUA粉丝为我花钱，而是给他们精神力量，让他们人生变得更好，不会被其他偶像吸干鲜血！”

“等我红了，我要遵纪守法，按时交税，我要告诉国家，你没有白白培养苏哲！我要证明，偶像是褒义词！而不是他妈的垃圾桶！”

“等我红了，我要冲出国内，走出世界，向那帮歧视我们的外国人看到，华夏文化才是最吊的！让那些被国外媒体蒙蔽的底层民众爱上华夏文明！”

苏哲本来只想立金身而已，但说着说着，竟将自己说得眼眶湿润。

人都是复杂的，他虽是个普通人，没那么伟大，混圈的本意只是这行人傻钱多来钱快而已。

但谁不想让自己的文明、自己的祖国、自己的同胞、自己的圈子变好呢？

苏哲暗自思考，尤梦黎却激动不已，一对美目死死盯着苏哲，仿佛自己在见证伟大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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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视频里第一次听到后，也无比感动。”杜康在电话里承认，“我当时就想，如果你真能做到，该多好啊！”

苏哲感到不好意思：

“杜制片，我太狂妄了，说了些少年郎不切实际的呓语。”

杜康反倒鼓励他：

“无须感到害羞。社会的进步，就靠那些拥有不切实际梦想的人。你的梦想很好，比那些年轻人好多了，一天天就想着赚钱玩妞……”

“其实我也想……”苏哲尴尬道，“只是赚钱这么容易，总得对得起观众、国家和社会吧。”

“谁不许你追求事业和爱情了？”杜康感慨，“在那之外，能担起责任，就很伟大。”

苏哲有些奇怪，如果杜康觉得他幼稚，不愿意将那段剪进节目里就罢了。

可他明明喜欢，为什么不剪？

杜康不急不缓地解释：

“我当时第二个想法，很惭愧，是很功利的——这一集无论收视率还是讨论度，都会爆炸，会取得巨大的成功。”

那为什么不剪？你和成功有仇？

苏哲没有问，耐着性子听杜康解释：

“可我真的不忍心看到，一个诚挚的年轻人被邪恶击垮，带着那个梦想一起消失在圈内。”

他为苏哲推演后果：

“那些话播出后，肯定会引起一番波澜，会引起人们共鸣，但随着热点过去，也就过去了，很少有人因为几句豪言壮志就无条件相信并支持你。”

“他们还有自己的生活要过，不会记得很久；但那些利益相关者，那些躺着挣钱的人，他们将恨你入骨，会用一切手段打压你。”

“在短暂的金身护体后，在大众渐渐忘记当时的感动后，污蔑、脏水、打压随之而来，你应该知道那种滋味。”

就像某位身材成名的女星，被一群男明星戏弄，网友纷纷为她打抱不平，确实短暂提升了她的名气，狠狠批斗了那几位男星。

可之后呢？那些男明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反倒是那位女星，除了靠老朋友外接不到其他资源，差点退圈去当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