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挖之后,就有些不礼貌了。
黄建发只是一个缩影。
嘭!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惊呼,熟悉的救护车鸣笛声。
以及还有跑得比谁都快,一定要亲眼看看死者面目的看客。
“死得好!死得好啊——”
攥着拳头的老者像极了癫狂的疯子,这一刻大抵上会有人冒出“包好”的念头,但黄家的老头儿却并不会真去吃什么“人血馒头”。
他只是想要发泄。
享受这以前从来未曾想过的一刻。
愉悦啊……
他甚至还双手鼓掌,嘴里嚎叫着,接着又用拗口的方言说了一长串话,念念有词,更显癫狂。
那似乎是悼词,但显然不是念给这新鲜尸体的。
围观的人有的生理不适,有的则是还在垫着脚尖看看到底怎么个死状。
嘭!
又是一个。
“死得好!死得好啊!哈哈哈哈哈哈……”
手舞足蹈的黄家老头儿开心极了,而早就警戒的警察,这才将他带走。
老头儿也不反抗,任由拖走,然后在警车上哼着“白戏仔”的经典剧目《陈世美不认妻》,他可真是喜欢这个。
也只会这个,所以高兴的时候,也就哼着两段。
手上并没有木偶,却也摆弄着手指。
开心极了。
“东仔——”
隔着警用低速电动巡逻车的围栏,老头儿冲着远处高大的张浩东喊了一声。
张浩东只是招了招手,然后看着第三个“空中飞人”。
今天这三个都是小角色,是当地县城小二代的“黑手套”,只不过黑得有点过分,连同是黄姓本家的“蔗农”工钱也黑了一干二净。
一黑就是三年多,离谱到张浩东从理解不能到见怪不怪,也就个把月。
他本以为沙城有些土老板已经够不当人了,没想到外地的宗桑(畜生)更有高手中的高手。
也是因为这些粗浅的见闻,他也算是重新接受了再教育,不过不是阅历上的,而是对老太公的厉害,有了直观的认知。
“多谢——”
老头儿又高声喊着,嘴里几颗烂牙因为笑得灿烂暴露出来,看上去丑态十足。
“多谢啊东仔——”
随后便不再癫狂,只是坐在“紫金牌”的低速电动巡逻车上,对黑着脸的警察问道:“同志,我能食一支烟不喽?”
这一刻,他的普通话登峰造极,说得非常标准。
最终还是抽上了一支烟,牌子货,出来没两年的“真龙”。
迷离的眼神,佝偻的身躯,翘着二郎腿整个人弓着,手肘支着膝盖,随着烟雾袅袅,老头儿看着远处的车来人往,听到又一声巨响,他淡定地说道:“今天好生意哦,四个衰仔。”
“……”
“……”
警察感到无语,而过来想要说点安慰话的罗秘书,整个人都不好了。
平静下来的老者像是油画一样,不过他一动不动的样子,又更像是雕塑。
跟之前的癫狂比起来,那种荒诞感,让罗秘书久久不能平静。
梦一样。
他其实什么都知道,正如眼前这个黄姓老者一样。
只是知道了又如何?
有时候知道了,却又无能为力,反而是一种折磨。
“东哥,没了,就四个。”
看到顶楼有人把组团表演“空中飞人”的救下来,陈家胜有点儿失望。
他知道跟“二十一连跳”比起来,黄建发这种只是小角色,但只有黄建发带着小弟给他老豆头上缝了六针。
所以陈家胜只想看黄建发的表演,其余人的,并不感兴趣。
“好了,看完了就走,下午做事可以卖力点了吗?”
“放心啊东哥,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陈家胜嬉皮笑脸的,但实际上却很能吃苦,也听劝。
去年这小子还打算在身上纹一副《皮皮虾打篮球》,最后因为公司规定,便没有去纹身。
家里的大哥陈家河把女朋友的名字也洗了。
就是洗的方式有点粗暴,锅铲烧红了直接烫,堪比自己给自己上刑。
最后还在医院里住了三个月,因为感染了……
这些笑话和趣事,也在不断地重塑陈家,江湖上的“打打杀杀”开始衰退,现在都是“向钱看”。
毕竟大老板、大哥大“浩南哥”每次过来,或者每次见面吃饭,就会问最近搞到钱了没有。
搞钱是第一位的。
妹妹仔想要随时都可以有。
没钱的叼毛不如一条柴。
奶茶店的靓妹都这么说……
张浩东看完了热闹,给张直勤打了个电话:“阿叔,我到邕州了。”
“银行的人也到了,到时候联系。”
“好。”
“张南十八号才会过来,他放假一个礼拜。”
“……”
之前张浩南说过完“满月酒”就会来雷州,结果狗屁,在家里玩爽了直接放了雷州这边一大堆人的鸽子。
为了接待张浩南,羊城这边组了个豪华代表团,邕州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