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百胜。
讲白了,过往的竞争对手,本钱是不如花碧霞的。
而对张浩南的了解,也不仅仅是花碧霞,这个层面不少人都是知之甚少。
明面上就是“沙城食品”“大桥食品”“紫金科技”“嘁哩喀喳”这些公司,但是内在的资本构成,很多人无视了那些地方国资。
同时太多人赚快钱赚麻了,忘了很多基础性基石性的行业,是不容有失的。
“沙城食品”的农村供销合作社,现在只要是开设的乡村,其社会功能可不是只有给“沙城食品”赚钱。
地方乡镇政府在一些物资流转上,是需要支付一笔钱给“沙城食品”,由这家公司来降低成本的。
当然还不至于堕落到连税都要“沙城食品”帮忙收,张浩南也没有做“包税官”的觉悟,但是其中涉及到的东西,花修文自己都不敢想要是得罪深了会发生什么。
怕是哪天坐车经过两江省,都能直接一群农民拦了车把人全部做掉。
花碧霞对一亿五千万没啥感觉,但一百五十块钱,就能让囊中羞涩的农民心一横,给老板干一票大的。
世界,就是这么的参差不齐;人心,也往往就是如此破破烂烂。
“他是增补的学生代表,参加的也不是年中的学联会议。他要是愿意,甚至可以用保护年轻人身体健康的名义,提出在学校及各种教育相关场合、地点禁酒的议案。”
“……”
“就算不能真的推动,只要形成讨论,你知道会有多少酒类企业受牵连吗?而到时候追究起来,就是你得罪了他,你觉得是恨他的人多,还是恨你的人多?”
“他敢这么做?”
“为什么不敢?你知不知道两江省的内参,他写什么都有人看?”
“……”
张浩南这么干,至少两江省甚至包括淮西省的酒厂,会保持缄默,等张浩南折腾完了,有没有什么补偿,那是可以讨论的。
说白了,花碧霞平日里太过小瞧“代表”这么个身份,以为就是举手机器和点头机器,居高临下惯了,遇上同等体量的竞争对手,就显得有些无所适从。
她无法适应这种公平竞争,即便她接受的都是最高级的精英教育。
张浩南从来不跟对方在优势环境下竞争,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你以为是竞争,我却当作战争。
“还有,我岁数已经很大了,几年内很不好说的,就算能活着,万一失去了自理能力,基本上就算是宣告政治死亡。更何况,他上头不是没人,那个魏刚你不要太过小看,以为他连京城的办公室长啥样都没见过。”
人虽然老了,但花修文脑子可没有钝化,苍老的手指朝上指了指,“你要是看过之前的新闻,就知道他可是跟人聊了很久的,你以为聊的是学校教育上的事情吗?是之前七七四厂看中的一条生产线,现在两江省介入,在这件事情上,能被咨询,就说明了能力。”
“是我自大了,爸爸您放心,我会改正的。”
“行船遇浪是很正常的事情,跟他这种人没必要针锋相对,你不需要‘佛争一炷香’,没有意义。”
花修文感慨道,“你知道老虎这种猛兽,体型庞大,爪牙锋利,从普通人的角度来看,正面作战肯定是无往不利。但实际上,这种猛兽大多数时候都是偷袭,一击毙命。猛兽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人?”
“爸,您觉得拉拢他有可能吗?”
“想都不要想,他不会接受的,就像刘家要嫁女儿,他直接回绝一样。”
“为啥啊?他什么身份,眼界这么高?”
“这跟眼界无关。”
跟女儿耐心地解释道,“他要是娶了刘家的女儿,以后两江省的地方怎么看?姑苏也好,梁溪也罢,还是说建康。
所以像张浩南这种陡然崛起没啥传承的豪强草莽,天然的让人放心安心。
真要是张浩南给刘家做女婿,那就是另外一种待遇。
不同的地方,有着不同的政治生态,花修文见多识广,给女儿一解释,花碧霞豁然开朗,竟是也有些欣赏张浩南起来,可惜她生的是儿子,但凡有个女儿,也能想想办法,去跟张浩南凑一对,收这么个女婿,花氏集团万亿规模不是梦啊。
父女二人沟通结束之后,花碧霞也没了给张浩南一点颜色看看的念头,很庆幸自己没有冲动。
只是她并不知道花修文还有一些分析没有说出来,主要是说出来的话,花碧霞也未必听得懂。
说到底,这个女儿没打过仗,不知道打仗的时候,其实什么手段都能想得出来,只要管用。
“结个善缘总没错的……”
花修文看着车窗外的青年宫,语气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