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船都没有,一条船一年赚多少万他也只是羡慕,但不眼热。
说“混口饭吃”,并不是什么客套话。
“这话不是我问的,是我侄儿。”
“……”
冒老板神情错愕,这才认真思考起来。
“考虑考虑,反正马上要过年了,有的是时间。”
“种田能赚钱吗?”
这是一个疑问,也是自问。
他几十岁的人,没见过种田发财的。
“都说了考虑考虑,过了明天说不定就改变想法了。”
说话间,中巴车歪歪扭扭冲坡一样冲上了架在了船头上的钢板,然后“呜”的发动机轰鸣,便冲上了岸。
驾驶员停好车就下车骂骂咧咧:“一直说要修汽渡,修到猴年马月也没修,戳恁娘……”
随后,船上的人陆陆续续上岸,冒老板左看右看,也看着不像是来这里打算种田的。
等一群人撒了泡尿,张直勤上了车这才打电话给张浩南:“人到了。”
“陈记者已经请好了人吃饭,你过去就送点‘土特产’顺便喝两杯就好。”
“好。”
在邵卫东家正在包馄饨的张浩南,这才挂断了电话,重新洗了个手之后,又回到桌子上跟着邵卫东裹馄饨。
“现在这么忙啊。”
“开玩笑,我现在是大老板。”
“……”
“哈哈哈哈……”
张浩南很放松地笑着,拿起陷料盆里的筷子,戳了一点馅料,抹在了馄饨皮上。
手法熟练又快速,比邵卫东麻利多了。
一旁韩荇更是笑着道:“浩南这一看就是家务没少做。”
“飞燕懒得要死,煎个鸡蛋也是一面黑一面白,我这乡下人不卖力点,难道让她大小姐烧给我吃?早晚饿死。”
“三月份生?”
“说是三月份,三月几号不知道。”
“我教书这么多年,你给我的刺激比过去所有的学生都多。”
邵卫东对张浩南不参加高考还是耿耿于怀,但现在也无所谓了,毕竟怎么算张浩南也已经是提前成才了吧?
“名字啊名字,到底取好没有?你这个要当爷爷的,真的是语文老师?不会是体育老师转行吧?”
“催什么催,老子不要翻书查字典啊?!”
为了赵飞燕肚皮里的两个小孩,邵卫东现在一有空就翻《诗经》《楚辞》,那叫一个难受。
“再想不好我就用一二三四取名了。”
“哪有用一二三四取名的?!”
“大的张然一,小的张然二,不挺好?”
“……”
字辈不一定会上户口本,叫张然二只是祭祖的时候这么誊抄,户口本上搞不好就叫张二……一想到“张二”,邵卫东脸皮一抖,如何都不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
正忙着呢,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还有赵飞燕爬楼的喘气声。
不多时,撑着腰的赵飞燕叫唤着走进来,看见沙发就坐了过去,然后挺着个大肚子喊道:“邵老师韩老师,累死我啦。”
“伱这孩子,急什么啊,赶紧喝点水。”
韩荇忙不迭洗了个手,然后将一杯早就温着的凉白开端了过去。
“赶紧喝口水缓缓。”
“谢谢韩老师。”
喘着气的赵飞燕,顿时笑得粉面桃花,看得韩荇连连赞叹:“我家飞燕是真漂亮啊。”
“嘿嘿……”
等照顾好赵飞燕,韩荇这才邀着另外两个坐下:“赶紧坐赶紧坐。”
她没想到赵飞燕会把赵黛和樊素素都带过来,不过也都是来过几次,也算是熟悉。
看到赵黛,邵卫东脸皮一抖,问道:“就胖的那个吧?”
“什么胖?这是丰腴,你到底是不是语文老师?”
“老子不是语文老师总行了吧?!”
邵卫东瞪了一眼张浩南,“你就这样光明正大养在家里?”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家里没人,这样还热闹一点。”
“娘个……咳嗯,当老子放屁。”
脏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继续包馄饨的邵卫东忽然一愣:“樊素素呢?”
“半年都说不上几句话的人,你觉得会是?”
张浩南也是无语,“我在姑孰另外有一个。”
“……”
邵卫东裹馄饨的手都在发抖,他觉得他作为张浩南的班主任,有点失败。
师者,传道受业解惑……
他传了个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