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你们侧妃娘娘,我在前面的荟萃楼等她,慢慢来,不必着急。” 说着,她便带着元宝和绿娆往前走,马车掉头往回返。 那女婢瞬间冷了脸,刚要追上来,却是被身边的人拦了下。 一炷香的功夫,祝家厢房的门被推开了,来人是一身锦缎的贵公子,哪里是那女婢口中的祝侧妃。 如沈兰溪所料,只她眉眼间的愣怔与慌张仿若真的一般。 “您,您莫不是被小二领错了厢房?”沈兰溪一双眸子澄澈,与他对视一瞬,闪着些懵,羞怯又手忙脚乱的慌忙起身避嫌,往元宝身后躲去。 元宝也慌,但还是挺起胸膛出战,色厉内荏的训斥:“你是哪家的郎君,莫要冲撞我家少夫人!” 绿娆醒了醒神,深吸口气也加入了这两人,叠罗汉似的往元宝身前一挡,“这里是祝家的厢房,再不出去,我便喊人来了。” 沈兰溪在心里给她俩鼓了鼓掌,安心躲在后面装模作样。 闻声而来的小二刚要开口,却是被男人的近卫赶走了。 雕花木门阖上,那人泰然自若的掀袍坐下,下巴指了指方才她坐过的位置,“二嫂请坐。” 自报身份的一句,沈兰溪面露一瞬恍然,从元宝身后出来,屈膝行礼道:“您是三殿下?” 元宝与绿娆对视一眼,也连忙垂首行礼。 “是我。”李乾景颔首道。 沈兰溪一副拘谨的小家子气,小心翼翼的问:“三殿下是陪侧妃娘娘一同来的?” 李乾景脸上的笑不变,眼里却是不着痕迹的闪过些遗憾。 长得虽美,但畏首畏尾的上不得台面,祝煊也不是贪恋美色的人,怎的选了这样一个娘子? 不过,虽是没娶他的人为继室,但这样的草包与他也是有利。 “阿窈不会来,是我有事想单独与二嫂说。”李乾景坦然道。 沈兰溪呐呐的‘啊’了声,视线与他相撞时,连忙又避开,慌张道:“三殿下有何事,直言便是。” 李乾景暗自摇了摇头,脸上的瞧不上眼愈发的明显,“二嫂不必害怕,坐着说吧。” 沈兰溪也不用他劝,顺坡下的落了座,视线落在桌上还没吃完的叉烧包上。 她不用尝都知道有些凉了,浪费了。 “听阿窈说,二哥二嫂举案齐眉,颇为恩爱?” 这厮怎的还有探听人家夫妻之事的癖好? 沈兰溪:“……哪里,是郎君体贴罢了。” 李乾景把她那娇羞模样收入眼底,只要动了情,这事便好说了。 他笑了声问,“不知二嫂对于近日的揽香楼一案可知晓?” 沈兰溪面露涩然,尴尬道:“我一介妇人,哪里知晓这些,三殿下不若问问我府中的用人之事,我定能回答一二。” 这诚实又期待的眼神,李乾景后面的话顿时咽了回去。 谁要管你府中用人如何?! 沈兰溪瞧出他脸上的嫌弃,惭愧的垂了脑袋,“我属实不知这些,殿下若是有什么想问的,不若差人去唤我家郎君来?” 李乾景嘴角抽了抽,又笑:“我下面说的话,二嫂恐不会希望二哥在这儿的。” 哟吼!这是直奔主题了? 她倒是要看看这人是捏了她什么小辫子,才能在这儿威胁她! 沈兰溪瞬间面露诧异,在一息间又努力掩下,神色慌张却竭力镇定,“殿下想说什么?” “二嫂的身世。”李乾景一副笃定的模样道,视线落在她脸上。 沈兰溪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也瞧着他,不言语,似是等他接着说。 “二嫂没听说揽香楼的事,无妨,但你应是知晓自己的身世”,李乾景勾了勾唇,笑着吐出四个字,“娼、妓、之、子。” 一字一顿,仿若把人架在火上烤。 只是让他失望的是,却是没瞧见沈兰溪恼羞成怒,或是惊慌失措。 那样漂亮的一双眸子,里面闪烁着懵懂与控诉。 “二嫂也不想二哥知晓你的身世吧,要我不说出去,此事也简单,只要二嫂在二哥口中为我探听一事便——” “殿下缘何骂我?”沈兰溪打断他的话,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受气包模样,“我是不知揽香楼的事,但那又如何,殿下不是也不知点心如何做,汤羹如何熬,我也没有因为殿下有不知的事便出言侮辱。” “我沈兰溪虽是出身小门小户,但也知晓尊卑廉耻,今日我来这里用饭,殿下先是无端闯入,继而又开口辱骂与我,未免太欺人了些?您是三殿下便可如此吗?”沈兰溪说着红了眼眶,憋得胸口迅速起伏,挺直了小身板,“今日便当是我不懂事,元宝,报官!” “啪!” 门被推开,外面站着的人瞧得清楚。 “我祝煊,今日便当一回断案官。”为首身着朱红官袍的男子冷声道,气势凛凛不可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