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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泽朝日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见了鬼,还是在车上不小心睡着了,才会听到了太宰治说了那么一句话。
虽然太宰治在不要脸方面基本上就没输过给谁,但是如此直白地袒露自己真心的不要脸——花泽朝日稍微回忆了一下先前的情景,还是忍不住猛地跳起来想说一句,“你是谁,你不是太宰治!”
太宰治的余光好几次瞄到了花泽朝日的神情来回发生了变化,从不可置信到怀疑人生,如此得有意思,太宰治就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那么亏。
太宰治看够了热闹以后,才慢吞吞地吐出了这么一句话,“不是说了吗,今天晚上我也要当一个坏孩子了,什么立场、什么工作之类的我通通都不要了。”
花泽朝日当然是把那句话听进耳朵里面的,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太宰治会丢得那么干脆。
往常不是还抱着矜持不愿意撒手。
海风喧嚣地迎面扑了过来,在海边的高速路上弛聘,在没有关窗户的情况下,是如此清晰地将大海的味道揽入怀抱当中。远远就能看到了天空与海洋的交界线,在夜空当中是显得那么模糊不清。沉静的大海映射着月亮与人造灯光,如同鳞片一般片片覆盖在海洋之上,闪闪发光得令人瞩目。
花泽朝日看着眼前熟悉的路程,忽然他就反应过来了:“衔接世界的桥梁——说的是大海,前往世界各个国家,确实走海路更加方便,而且这条路不是去横滨那条路吗……?”
太宰治在中途就找了一个机会从高速路上下来,把车停在了沙滩的附近,夜晚虽然人流量不多,但也有三三两两的人在沙滩上游荡。
他下车的时候没忘记把后排的人质带走,小狐狸被他一手拽在了手上,太宰治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说:“在没有导航的情况下,我也就只记得东京和横滨两座城市的来回,但如果沿着海边的高速路走的话,说不定就真的能够达成不看导航,围绕日本来一次旅游也说不定。”
他这样说着就开始兴致勃□□来,看起来尤其想要执行这么一起突如其来的一时兴起,“但可惜的是,我只租了两天的车,哎呀,真遗憾,如果什么时候有空我一定想要做一下。”
太宰治侧过头询问:“朝日,下一次来施行你的梦想了,你不是很想试试开着房车、漫无目的地到处旅游吗?”
花泽朝日愣了一下,他从犄角旮旯的记忆中找出了这么一件一时兴起的事情,因为这件事初入工作时,还没习惯繁忙的工作,花泽朝日都快被永远也做不完的东西压倒,面对做不完的压力也就只想跑路。
花泽朝日想了一下日程,他忍不住开口说:“太宰你不是比我还要忙吗?”
太宰治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又摇了摇头,他向前轻快地跑了好几米,他语焉不详地冒出了一句话:“说说又有什么关系。”
他们正往着灯塔的方向走,太宰治一下子就领先了花泽朝日一个弯道,高高站在了上方的台阶上,两个人的位置一下子就重
叠在一个方位,但不是一个高度。
他远远地看向了眼前广袤无垠的大海,垂下了眼帘。太宰治的兴致来的快,去得也快,不过几米的距离,忽然就没了接着奔跑的想法,他双手搭在了护栏上,只来得及浅浅地发出了一声感叹:“大海还真的是……不管什么时候看,都是一个样子。”
太宰治站的很高,毕竟站在了山路的阶梯上,从这里俯视着下方,所有的一切都是显得那么渺小,眼前看向了大海,那只有人造的灯光与月亮能带来一些亮色,但独是将目光看向了遥远的地方,黑暗像是大面积的雾霾一样,无论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看个清楚。
今夜的大海像是一如既往,平静地掀起了海浪,不轻不重的撞击在礁石,每一次发出的响声都像是不规则的音调,又因为过于频繁的原因,逐步逐步将环境的白噪音从大脑里面过滤,但此时,没有任何的对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礁石与大海的搏斗声在忽然之间那么鲜明地从新浮现出来。
太宰治的眼睛中藏着浓浓的向往,那并非是对着美丽之物的赞叹、也绝非是对大自然的亲近,那是一种不容特定群体之外理解的迷恋,这样的颜色仅仅只停留片刻,太宰治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花泽朝日仰起头看着太宰治,他忽然就大声喊到:“太宰——”
太宰治偏过了头,目光像是散落的雪花一样落了下来,他张了下嘴似乎发出了“什么?”的声响,细微的声音被海风强盗般裹挟带走。
花泽朝日再接再厉,他的双手拢成了喇叭的形状:“小狐狸要掉下来了。”
太宰治拽了下他手里面毛茸茸的人质,他假意宽容地说:“谁让有人离开车以后把它忘在脑后,既然留在了我的手里面了,只能由着我来了,如果不满的话……那你跑上来拯救一下它?”
花泽朝日没有马上行动,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口型一张一合没有发出声音。但以太宰治分析嘴型的水平来说轻而易举,更别说是两个音了。
【不要。】
太宰治想,几个小时以前还拿着不假思索地答应他做要挟,现在就发生了变化,太过分了。
他在海风中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