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汽车尾座的天雨,眼里的泪花闪烁。心里在想,母亲终究舍不得儿子离开却又不得不面对,在天雨的相貌轮廓里大概是有天梓的影子。
天雨背靠着座椅仰起头,不想让眼泪流下,但母亲的状态还是让人担心呐。想起母亲,虽然在整个在有天雨一家人一起的这段时间里,母亲是原来的样子。但刚刚看到母亲望着自己坐着车子远去,母亲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动,只是一直望向天雨离去的方向。
天雨心里忍不住担心母亲,心里翻涌的酸直达泪腺,一滴滴的眼泪从眼角涌了出来。抽搐的嘴角是天雨忍住了想大声哭泣的声音。
盛叔叔从刚开车就在后视镜一直关注着这对母子,所以一直开得很慢,直到天雨母亲消失在后视镜里。盛叔叔观察着天雨的状态,看到坐在汽车尾座的天雨一直强忍着泪水,眼角崩溃的眼泪,嘴角的抽搐与忍耐,不住的摇头,叹了一口气。
天雨用双手擦拭着泪水,尽力的忍住想要平复心情,但脑海里的画面不断闪烁、停留。天雨从随时的包里拿出哥哥送的随身听,随手拿出林志颖的专辑磁带《牵挂你的我》听起来。
...大风它吹进了我想要安静的地方...白浪偷偷地翻阅了我心中深藏的过往..今天特别长因为你在远方...忧郁也变得不一样...比天更蓝......
...牵挂的是我明天的梦...是否依然有你的天空...牵挂的是你许多年以后...心里是否还有我...也许大风它吹散的...大雨它带走的...谁也不能在强留......
只是,听了第一首歌曲的第一遍后,天雨就按下了停止键,心情更是凌乱。虽然在家人和母亲面前自己伪装的那么坚强,但紧绷的情绪就像拉紧的弦终有放矢的时刻,只是不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或是环境影响,或是某个时刻,或是某段音乐。
凌乱的心划过母亲和天梓的画面,越理越乱,天雨望向窗外,稍微拨开汽车窗户上玻璃,让冷风吹进来,试着冷却自己的思维。刺骨的冷,冰封着思绪的蔓延。效果是明显的,只拨开一条缝隙的玻璃伴随强力的冷风一股脑灌进来,吹在天雨的脸上,敲打着天雨的脑袋。一个激灵让天雨打了个寒颤,直到思绪被寒冷冰冻。
努力支撑着被冷风浇灌的身躯,望向窗外徐徐掠过的风景,盯着窗外那远处山岗,盯着附近农田,盯着飞翔在天空的小鸟;追随着窗外掠过的人,掠过的牛羊,掠过栽种在路边的树木。就这样让冰冷的风麻木着思绪,麻木着天雨的身体。
好冷,终于,天雨抵抗不住这冰冷。急速的关上车窗,不自觉的打了个哈秋,会被冻着凉么,瑟瑟发抖的身躯仿佛已经告诉了天雨答案。
好在,只是打了一个哈秋就没有继续。随后,颠簸的山路开始摇晃着天雨、甚至让天雨一高一低的抛起又落下。一阵颠簸,一阵平缓,又是颠簸,又是平缓......
天雨没有注意上车、下车的乘客,没有在意汽车的停留、开动。
终于到了县城,天雨跟盛叔叔打了声招呼就拖着行李箱来到父亲的工作单位。父亲没有在传达室,是他的同事在值班,问询了叔叔,叔叔告诉天雨说应该是帮别人办理年审去了。所以,天雨在传达室等待着父亲。很快的,父亲回来了,他把证件交给了同事,要是有人来拿就按证件照的照片、名字核对一下就给他。
父亲带着天雨来到宿舍,吃过午饭和晚饭后,父亲递过来一些现金给天雨,路上买票和买吃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去邮局汇款到学校。
空闲的时间天雨去汽车站买了晚上八点发车去天河汽车站的票,这样到省城只需在汽车站待一两个小时就快到天亮了。都是计算好时间找合适的发车时间,免去长时间的等待,太长时间就需要住宿。
这次返校同学阿圭没有一起,先出发了。临近发车时间父亲又是叮嘱天雨一番,注意安全,保管好财物。天雨都是一一应允,父亲也发现了天雨好像又没有在家里那么开朗,似乎也清楚天雨在春节期间的开朗只是给母亲的。
父亲无奈的摇摇头,轻拍了一下天雨的肩膀。对于父亲的这个举动,天雨愣了会,看向父亲。天雨轻轻的说了声:爸,我出发了。
父亲微笑的点头,挥手。天雨拖着行李箱、背着背包转身离去,走出父亲单位,天雨又回头看向父亲的方向,果然,父亲也一直目送着自己离开。看见天雨回头父亲又挥了挥手,天雨跟父亲回应着挥手走向汽车站。
进站,已经可以检票了,上了车,放好行李箱,天雨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晚班车比白班车是客满,那时候出门打工的也多,大多都选择坐晚班车,晚班车也开的慢些,睡一觉到了省城已经快到天亮最合适。
那时候的晚班车都是两个司机为了安全轮流开,而且路况没有像现在的高速路好走。像天雨认识的盛叔叔,因为早几年就开始开镇上的汽车,积攒了钱,在天雨暑假回来盛叔叔跟另外两个司机叔叔一起合资买了一辆长途汽车而且还是卧铺的,路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