肿胀的座头鲸尸体鼓成了一个球,最外面的一层皮已经裂开了一道道缝隙,像被人均匀割出来的刀痕。百度搜索,更多好免费阅读。轻轻触碰它,的确是q弹的,紧绷绷的。 李光瀚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头绪。乔治手舞足蹈地兴奋地拍打着座头鲸的肚子,肚子晃荡晃荡的。李光瀚举着手电筒向远处的岸上看过去,黑漆漆的岸边布满了奇形怪状的礁石、沙土坡等等。这里离上岸还有一定距离,三个人准备绕开座头鲸尸体往岸边划去。大家脸上洋溢着一种即将脱离苦海的喜悦。 乔治边划边用桨去捅座头鲸的肚子,这下可捅了大篓子了。在内力外力的共同作用下,座头鲸的尸体终于爆炸了,它用巨大的威力诠释了“死了比活着更可怕”的传说。 这是怎样一个骇人的场景。首先是“嘶嘶”的放气声音,像十几辆重型卡车同时在踩刹车,然后是巨大的放炮声,像霹雳鞭炮般的“砰砰砰”声,随即是迅雷不及掩耳地喷出了座头鲸的内脏,血液,体内生的蛆,胃里的**物质。这些恶心的东西不断地往外流淌,把救生艇一下子都推到了十米开外。 空气中顿时弥漫了腐烂的恶臭,像暴晒了几天的猪油的味道,浓稠油腻霸道,恶臭渗透进空气中的每一个分子,让人无处可逃。 这简直是李光瀚和陈艾丽完全没有想到的狼狈和难堪。百度搜索,更多好免费阅读。他们的眼睛、嘴巴、鼻孔、耳朵、头发包括全身上下每个毛孔,无不充斥着座头鲸的血液、内脏、白花花蠕动的蛆、腐烂物质。恶臭包裹着他们,他们跳进海里也洗不清,因为方圆200平方米内全被这些油腻腻臭烘烘的污物充满了。 强劲的西风还把恶臭吹向陆地,即使上了岸也逃不出臭气的魔掌。陈艾丽恨不得把头埋进沙子里。 乔治离座头鲸尸体最近,他的脸被爆炸时巨大的冲击力撞肿了,疼得嗷嗷叫。估计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李光瀚也后悔自己反应慢了一步,他是觉得不对劲,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这也是他第一次见识大型海洋生物尸体的威力。原来,座头鲸死后,尸体里的内脏和胃里的腐烂物质会产生大量的甲烷、氨气。而同时它的大喉囊会像气球一样膨胀,因为喉囊原本的功能是充盈海水,然后把海水压出,过滤食物,因此很有张力,可以承受很大压力。随着体内压力不断上升,加上外力的作用,喉囊就会爆炸,所有的脏东西就会喷薄而出。 三个人忍着恶臭和身上黏黏糊糊的污物,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到500米开外的岸边,一股脑扑进还没被污染的海水里,痛痛快快地洗了一遍澡。 陈艾丽本来烧还没完全退,正全身发冷呢,这下倒好还得被迫钻到冰冷的海水里浸泡。她对李光瀚苦笑道:“我好冷啊刚才那堆脏东西如果不臭我都不想洗了,他们热乎乎的,粘在身上怪暖和的。” 李光瀚关切地扶起她说:“放心吧,有我呢。我马上捡点树枝过来,救生艇里还有防水火柴,我们生堆篝火,就会暖和起来了。不管怎么说,我们总算是上岸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李光瀚找了一块远离座头鲸尸体的平地,生起了篝火,火苗映照着三个人劫后余生疲惫的脸。李光瀚此刻虽然疲惫但内心充满了信心和希望。他一边为陈艾丽按摩风池穴、大椎穴、太阳穴,一边打趣道:“小陈,我们刚才脏兮兮的样子就像马克思形容资本的话语,资本来到人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肮脏的东西。” “哈哈,可是我们这些被洗过的资本,现在身上还是很臭。您可真有心情苦中作乐,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先治好你的病再说。天亮我们就去找找附近的村子。” 乔治右手捂着脸,垂头丧气地坐着,呆呆傻傻地看着篝火。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汽车喇叭和发动机的声音。几辆农夫车开来了,停在远处的高土坡上。几个人手里拿着探照灯往沙滩上扫,他们的探照灯光停在座头鲸尸体上。在农夫车车灯的光线下,李光瀚看到这些人从车上拿出了鱼叉和绳索,然后纷纷跳下高土坡,朝座头鲸尸体走过去。 李光瀚看着他们的农夫车和娴熟的动作,判断他们应该就是附近的渔民,估计他们是听到了座头鲸尸体的爆炸声,闻到了恶臭的味道,所以循着恶臭跟到海边。对于常年和海洋生物打交道的他们来说,肯定也是预计到已经发生的事情,算是有备而来。 李光瀚放心了,他拿出信号灯对着渔民不断地挥舞,三个人齐声高喊“救命” 恶臭引来了渔民,渔民伸出了援手。很多时候福祸相依,相互转化,冥冥之中,自有天道。 这里是f国西部偏远地区的海边小镇,镇上的居民都是渔民,民风淳朴。如果不是他们用农夫车载着三个人回到镇上,他们仨还得在恶臭的海边待到天亮,再步行十公里才能看到人烟。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