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少数人仍是神色麻木呆滞,大部分人却已经意识到自己已经从这一场恶梦般的鬼祸中全身而退。
“解、解决?”
“鬼被赶走了?”
“鬼域没有了吗?”
“我们是不是活下来了——”
……
许多人纷纷提问。
刘义真想到了那一本一命册,犹豫了片刻,仍是道:
“这一次的鬼祸已经解决,将来的事我也说不准。”
他这话落入不明就里的群众耳中,便无异于是死囚等来了大赦的佳音。
众人纷纷大喜。
许多人这才试着往四周看去,果然见鬼雾散逸,天色微亮——这是鬼域散开的标志。
“天亮了!”
“鬼离开了,我们安全了。”
“可以走了!”
“我再也不会来这要饭胡同了--”
幸存者惊喜的开始往四周散开。
初始的时候他们身体因为长久的蜷缩而有些僵硬,但之后便越走越快,纷纷往四周逃离,一刻都不敢在要饭胡同多留的样子。
原本瘫软在赵福生脚边的那男子也意识到了什么,他悄悄从地上爬起,飞快的混入人群之中,像是深怕再被赵福生逮到。
“……”
赵福生冷眼看他身影如泥鳅般在人群中左右穿梭,不多时便再难分辨,最终转头往刘义真的方向看了一眼,也松了口气:
“回去喽!”
她也没有再停留,往来时的方向行去。
阴霾散开,要饭胡同之外不知何时站立了许多的人。
为首的正是范氏兄弟,赵福生曾见过的知县及师爷等陪站在二人身侧。
曾为她赶过车的刘五等一干衙役站在身后,旁边还稀稀落落的站了一些不怕死的围观者。
“哥——”
范无救不安的望着要饭胡同的方向,此时鬼域已经解除,大雾正在散开,被封锁在鬼域内的尸臭、血腥及粪便的臭气便率先传了出来,令人闻之色变。
“我们还要等多久?”
范无救的表情异常憔悴:
“鬼域已经散了……”
“再等等,还没有动静。”
范必死冷静的道。
一旁的老县令及师爷听到兄弟二人对话,相互看了一眼,也不敢出声。
“你说福生她还活着吗?”范无救问了一声。
这话没有人敢接声。
“不知道。”
许久之后,范必死摇了摇头。
“要饭胡同的鬼祸哪那么容易解决?”
一道略有些猥琐的声音响起,‘悉索’声里,张传世从范必死兄弟二人身后探出了头来:
“我看赵福生受鬼影响不轻,精神不大清醒,又是刚驭鬼的人,没经验,哪里能轻易驱赶厉鬼。”
他说话时,踮着脚尖将脑袋探出,一双绿豆似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要饭胡同的方向看,挤出额头‘王’字纹。
“说不定就是因为她这一死,身上厉鬼复苏,恰好与要饭胡同的鬼相互平衡,这才歪打正着解除了鬼域。”
张传世说话时眼睛‘骨碌碌’的转动,虽说看不到他隐藏在范必死肩膀后的下半张脸,但范无救却听出了他话中的幸灾乐祸之意。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哥,范必死没有出声。
但范无救却是知道他的心意,他对驭鬼不死的赵福生似是颇为忌惮的。
当日两兄弟在城中与赵福生分头行动,二人带着一群抬尸人将赵氏夫妇的尸身连夜送往宝知县的地盘安葬妥当,在
后来棺材铺的张传世出现,两兄弟才从张传世口中得知了赵福生烧掉了纸人张的府邸,向县令借人送她到了此地。
经由路口摆摊的老妇人指点,确定赵福生进了要饭胡同之内——此后三天,这里鬼域不散,赵福生生死不知。
从两天以前,万安县有头有脸的人都守在了这里。
赵福生的死活,代表着一部分人的去留。
如果这位万安县最后一任驭鬼的令司主事也死,此地镇魔司便相当于全废,有来路的人自然不肯再留在这里。
老知县与师爷等恐怕也打着同样的主意,偏偏镇魔司的人受制于魂命册的缘故无法离开,张传世被逼进了镇魔司,又因赵福生将纸人张得罪狠了而畏惧,此时对赵福生怨恨不已,恨不得她就死在这一场鬼祸里。
“老张别胡说。”范无救喝斥了一声,接着又转头:
“哥——”
“我觉得福生没死。”
范必死应了一声。
他这话一说出口,所有人的耳朵一抖,就连知县也往前靠了半步,想听他详细说下去。
“福生没死?”范无救愣了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