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
村里人穷,一年到头很少打牙祭,虽说他家因为儿子的缘故,过年过节也能沾点荤腥,但此时见到‘腊肉’,嘴里止不住的唾液分泌:
“看样子平时是装出来的穷,你家少开火,光看这‘肉’的成色,怕是熏了好几年,是你爹娘当时在世时留下的宝贝吧?”
“不不不——”
郭威摇头。
他见到家里凭空增添的物品,不喜反惊。
他的脸色白得近乎泛青,这会儿只觉得害怕而又诡异:
“不是我家的东西,怎么来的,我、我全没有记忆——”
“不是你的?你家的东西,怎么说不是你的?”张老头儿奇怪道。
说完这话,他眼珠咕噜一转:
“那不是你的,可能是我的。”
“……”
赵福生似笑非笑看他:
“你真要?”
她对张老头儿占小便宜的举动似并不反感,张老头儿一听这话狂喜,连忙疯狂的点头。
其他几个村民脸上露出懊悔而又慌张的神情,也想要说话。
张老头儿最是猴急,想要爬上灶台去取,赵福生制止他:
“你先不要急,后面如果真相大白了,你还要这‘肉’,我不制止你。”
她话中有话。
张老头儿一听,愣了一愣,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
但他此时心中只有那几块‘腊肉’,总觉得这玩味儿又香又陈,配合着满屋淡淡的血腥,腹中饿得饥肠辘辘,越发想要将那几块‘腊肉’立即取下带回家去。
“大人——”
他喊了一声,突然外头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响。
赵福生笑了笑:
“来了。”
“什么来了?”张老头儿满脸不解。
“曹大宗他们回来了。”赵福生道。
“这么快?”
一个村民嘀咕了一声。
李大龅子可非善类。
他与匪徒往来密切,也是黄岗村土匪窝的一员,已经是封门村里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
长条镇上的差役深知他身份,可都不敢招惹他。
这会儿他吃过酒了,又与一干匪众歇下,差役及村民们去捉拿他,他未必会愿意乖乖一路前来,说不定双方暴发矛盾冲突,还会打起来呢。
赵福生支使曹大宗等人去李家拿人,这一去不过几句话功夫,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的?
众人正自暗自奇怪之际,大家的耳畔突然听到了‘嘻嘻’的笑声。
像是小女孩儿的轻笑。
夜半三更时分,突然听到这样的笑,不由让人毛骨悚然。
村民、郭威及张老头儿顿时变了脸色,赵福生却露出笑意。
就在这时,血腥味儿越发浓烈。
昏黄的灯光下,屋里不知何时凝结出了淡粉的血雾。
雾气出现的刹那,将屋中的浓浓血腥味儿冲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血腥气夹杂着甜腻花香的味道。
接着,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
众目睽睽之下,那些半空中飘浮的血雾蠕动着合拢,形成颗粒分明的血珠,随后血珠汇聚,最终凝结成一个面色惨白的小孩出现在郭家的房屋之内。
蒯满周一回来,赵福生露出笑意。
除了她反应正常,张老头儿、村民及郭威等人却不约而同的揉了下自己的眼睛。
“这、这——”
张老头儿喃喃自语:
“这真是邪门,我好像看到了一个人——”
“我也是——”
村民们颤声道,郭威的身体开始抖,屋里火光‘噗嗤’的闪烁,灯火晃动,忽明忽暗的。
“回来了?”
赵福生含笑问了一声,蒯满周乖乖点头:
“嗯。”
赵福生没有问事情顺利与否,这种信任显然令小丫头很是开心,她举起苍白的小手,手里攥紧了数根细如丝发的诡异黑线,献宝似的道:
“福生,你看。”
那些诡异的丝线被她抓住,从她指缝间钻出,顺着郭家的屋舍往外蔓延。
在闪烁的火光下,带着不详且恐怖的气息。
随着蒯满周的手抖动了一下,线的另一端被绷紧,接着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很好。”
赵福生赞了一句。
张老头儿一见此景,白眼一番,抽搐着倒地。
其他村民脸色煞白,如同木偶人一般被钉在原地,接着正要怪叫逃走,赵福生道:
“满周事情办得真好,等李大龅子来了之后,你将这些人看好,不要让他们乱走动,坏了我的事。”
“……”
本来想夺门而出的村民们一听这话,顿时不敢再动弹。
“嘻嘻。”
小孩的笑声响起,蒯满周惨白着一张小脸,认真的点头:
“好。”
她一抖鬼线,外头一群人鱼贯而入。
为首一人身材矮瘦,但头却颇大,面容浮肿,两颗门牙格外引人瞩目,如同兔牙般撑出嘴唇外头。
“龅、龅三哥——”
郭威一见此人,竟然似是遗忘了蒯满周的诡异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