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郭威相邻的老头儿如果再是胡言乱语拖延时间,坏了大事,赵福生不介意杀鸡儆猴,拿张家开刀,震慑封门村的这些村民。
她驭鬼之后杀气颇重。
此时眼神透出寒意,武少春便知道她动了真火。
“大人,不如我先将这老头儿四肢折断,看他说不说。”武少春说完,一个箭步上前,如老鹰捉小鸡似的向那老头儿伸出手。
镇魔司几人的果断瞬间将村民们震慑住。
那本来眼珠乱转的张老头儿听这话,吓得直抖,哀嚎道:
“我说,我说,大人别用刑。”
赵福生冷冷道:
“如果三句话之内没有说出我想听到的消息,少春折他一根手指头。”她警告完,又道:“说话时好好想清楚。”
“……”
村民们听了这话,心中不由一寒。
一开始的时候,林老八等人见她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女,虽说曹大宗对她恭敬有加,但村民心中难免有些轻视之意。
直到此时她说话、行事表现狠辣,大家这才真正意识到这是镇魔司的大人物,对村民有决定生死的权力,顿时大家便都害怕了。
张老头儿更是被吓得不轻。
他吞了两口唾沫,那常年极少思考的大脑飞速运转,将十来天前的事一一在脑海里先回忆了一番后,才胆颤心惊的道:
“回大人话——”
赵福生冷酷道:
“这算第一句了。”
‘喀嚓。’武少春折了折手指关节,吓得张老头儿浑身皮肉直抖。
“初三那天酉时末(约傍晚七点)的时候,我们一家已经上床准备歇息了,突然我闻到了浓烟,还有一股烟熏烤肉的味道,我开始还以为是家里谁馋了,夜半烤东西吃。”
他深怕武少春上前折断他手指,将两手揣进袖口中牢牢缠起,见赵福生目光一动,便大声的道:
“我家里穷,粮食有定数,但有时小的们不懂事,饿了半夜会偷,我又听到‘噼里啪啦’的烧火声,心中冒火,连忙推醒老婆子起身一起去看,结果发现灶房里头冷冷清清的。”
这老头儿深怕受刑,如竹筒倒豆子似的,话语说得又快又急:
“但我仍闻到浓烟,查看后发现烟子是从隔壁传过来的,想是郭矮子家着火了。”
“你怎么肯定是他家着火了?”赵福生问。
“他家穷得揭不开锅,平常就是晌午才生一顿火,夜半三更,怎么可能生火?”老头儿拢着袖子答道:
“不可能、不可能。”
“官府给了他几百大钱,有什么不可能的?”赵福生道:
“他家往常穷,这两天应该是有钱买粟麦下锅。”
“大人有所不知,他家拿钱之后,李大龅子就找上门,硬生生从郭威手里要去了三百钱——”
赵福生冷冷问:
“你怎么知道李大龅子上门找他要了三百钱,郭威和你说了?”
她说到这里,转头去看郭威,却见郭威此时瘫坐在地,后背佝偻成一张弯弓,双腿圈分,脚心相对,哭得鼻涕、口水直流,只知道喊:
“四蛋、四蛋,你去哪了——”
“我郭家这下绝后了——”
他人像是已经糊涂了,根本听不进别人的话,身体不住的抖。
张老头儿想要伸腿去蹬他,但在赵福生目光警告下,浑身使不上力气。
一旁武少春虎视眈眈,盯着他手指头。
“回大人的话,我听到的,我贴着墙根听到的。”张老头儿见郭威不肯作证,便连忙交待:
“当日李大龅子进了他家,我隔着门缝看得一清二楚,我就躲进我家厨房,隔着天窗往外瞅。”
这老头儿深怕今日大祸临头,顾不得隐瞒,一五一十的道:
“我听到李大龅子和他开玩笑,恭喜他近来发财了,想找他借些钱花——”
赵福生转头看向林老八,林老八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
“李大龅子是封门村的人?”她明知故问。
林老八有些为难,踌躇着看向曹大宗。
曹大宗恨铁不成钢,骂道:
“在大人面前,你麻痹的有话就说,看我干什么?!”
今夜发生的一切超乎了曹大宗的预料。
这一趟封门村之行,并非他原本想像的只是护送一个大人来走一趟这么简单。
镇魔司的这位赵大人不好惹,她身边牵着的那个小丫头更是个狠角色。
曹大宗亲眼目睹了路上拦道的匪群之死,早就吓得心力憔悴,此时完全是强撑着一口气不至于倒下。
林老八被他一骂,顿时讪讪道:
“四爷,我这不是怕说错话,得罪人了吗?”
“得罪谁?有赵大人在这里,天王老子来了都得跪着。”曹大宗大声道。
他在封门村行走多年,林老八对他性格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听他这样一说,顿时心中一凛,便有数了。
“回大人,李大龅子是我们封门村的人,他家有三兄弟,他是小的,上头还有两个哥哥。”
林老八说完这话,村民们的脸上露出畏惧之色:
“八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