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部分的村镇百姓纵使终生都在缴纳高额的‘保护费’,但许多人对于镇魔司的令司如何驱鬼,拥有何种神通却一无所知。
曹大宗对于镇魔司的手段了解比村镇的普通百姓多了一些,但也只隐约听说这些人神通非凡,且喜怒无常,一言不合可能会要人性命。
但知道镇魔司的人力量超凡,和亲眼目睹蒯满周出手是两回事。
眼睁睁看着一个活人以诡异的方式消失、重组,对曹大宗的冲击是极大的,且颠覆了他以往的认知。
他满心惶恐,担忧自己窥探到了了不得的秘密,可能会被镇魔司杀人灭口。
老头儿不停叩头,嘴里喊: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胡说八道什么!”赵福生提高音量喝斥了一声:
“没有人要你们的命,拦路的匪徒也全死了,速度走,尽快赶到封门村中。”
曹大宗的心灵早被恐惧笼罩。
今夜发生的一切超出了他预期,他此时根本听不进赵福生说的话,只怕死在厉鬼之手。
“鬼娘娘不要杀我——”
赵福生忍无可忍,正要起身,武少春却道:
“我来!”
他话音一落,抬手抡了曹大宗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醒了没有!”
‘啪’声脆响中,曹大宗被打得匍匐在地,这下虽说脑袋瓜子被打得‘嗡嗡’的,但整个人却一下清醒了许多。
“大人,我不敢往外说,鬼娘娘的秘密——”
“这本来就是我镇魔司的手段,有什么不能说的?!”
赵福生喝斥:
“我镇魔司以鬼驱鬼,没有见识的东西,你怕什么。”
她这样一喊,曹大宗顿时怔住。
武少春本来也怕鬼。
蒯满周是驭鬼者他心里清楚,他也不是第一次见蒯满周施展厉鬼手段,但赵福生就在这里,她表现出的镇定自若给了他极大勇气,这种勇气压盖过了恐惧。
此时赵福生说的话令他心中生出自豪之情,他第一次觉得小丫头不止不吓人,反倒是威风极了。
两人并为令使,将来说不定他也有如此风光的时候。
他这样一想,心中更加不怕,反而笑着对曹大宗说:
“你听到大人说的没有?我们镇魔司办案就是这样的,对付鬼都不在话下,对付几个毛贼怕什么?”
“没有见识的老头儿,大人的手段不怕你说,赶紧让他继续赶路。”武少春道。
曹大宗瑟瑟发抖,他偏头偷偷去看蒯满周。
小孩抱着赵福生的胳膊,脸贴在她身上,这模样与寻常害羞的小孩没什么不同,完全不见先前的诡异恐怖。
而赵福生坐回原处,神情平静,武少春半腿着腿,佝身看他——整个车厢里好像大家都很平静,只有他一个人没甚见识,大惊小怪似的。
他联想到自己前往镇魔司前,庞知县警告他:赵大人与蒯小令使一定要好好侍奉着,赵大人是万安县之主。
——此时曹大宗终于明白庞知县慎重的缘故是什么了。
镇魔司以治鬼案为主。
以往县府治下的村镇压根儿分不清镇魔司的本事,只知道这些大老爷们地位崇高,税收格外的重,且不敢拖欠,这会儿曹大宗才意识到镇魔司的恐怖之处,以及县府不敢拖欠镇魔司税赋的原因了。
“明、明白了,是是是。”
他意识到这一点,态度骤变,连忙转身喊:
“拴子,快、快赶车,去封门村,大人说了——”
“可是这些山匪——刚刚——”
那差役忐忑不安,却不敢转身。
他刚刚听到了曹大宗与众人对话,此时不知车厢内发生了什么,深怕一转头看到什么恐怖事物,到时小命都要丢了。
“你管他干什么,这些山匪惹怒了大人,已经被大人全收拾了,快去封门村。”
曹大宗此时频频擦汗,他惊恐交加,深怕赶车的差役磨蹭,惹得镇魔司的人不高兴了,连忙催促。
赶车的差役心中忐忑,但见他已经要骂人了,便只好强忍不安,一挥长鞭。
马儿重新扬蹄,车轮辗压过死人骨头,发出‘吱嘎’声响。
死尸所化的浓液被车轮发挤溅开,听得人毛骨悚然。
车厢内没有人敢再开口。
之后大家不再说话,曹大宗这一路胆颤心惊。
他既怕再遇匪盗,又怕蒯满周突然变化,恐惧之下频频出现幻觉,总觉得车厢四处是血,耳旁小孩轻细的笑声不绝。
提心吊胆之下,好在这一路再也没有发生过意外。
一个多时辰后,前方终于没有大道,仅剩一些田埂小道交错。
赶车的差役道:
“大人们,车只能停在此处。”他说完之后,又怕赵福生发火,忙解释道:
“前面马车无法再走了。”
几人依次下车。
曹大宗是爬出车厢的,他年纪大,奔波了一路本来就很吃力,再加上路途遭遇惊吓,此时还没昏死过去,已经可见这老公差确实是心理素质极佳的。
武少春将他拖了出来,他颤颤巍巍的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