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就是于维德等人此前都想过要举家投奔郑副令——结果没想到最终这位大名鼎鼎的郑副令反倒投奔了赵福生。
众人心中生出自豪之感,对于郑副令的敬畏之情一下都弥散了几分,转而则是对赵福生更加敬佩。
“大人——”
郑河可管不了别人怎么想的,他看到赵福生的那一刻,提起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我幸不辱命,带来了大人要的东西——”
“嗯。”赵福生点了点头,目光巡视了一番众人。
万安县有头有脸的人都在这里,她接着宣布:
“之后郑河会加入我们万安县镇魔司!”
虽说庞知县等人早就已经得知了内情,但当她话音一落的时候,众人仍情不自禁的欢呼喝彩,发出高亢的笑声。
杂役们偷偷望着这一边,远处沿街修葺着店铺的人也都转头盯着这边看。
大家难掩内心的激动之情,眼中洋溢着欢喜。
赵福生也露出笑容,看着范必死道:
“我跟郑河还有话说,你去安排替他接风洗尘。”
“是。”范必死点头答应。
众人纵使此时也想留赵福生下来多说些话,但她今非昔比,威望极高,众人不敢再像以前一样纠缠,便都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她领了郑河与蒯满周进入府衙之内。
三人进了一侧议事大厅之中,赵福生才将手里的匾额放到了桌上。
蒯满周顺势拉了张椅子坐下,手里不知从何处揪了条枝杆,正以指尖搓转着玩。
郑河浑身不自在,总觉得被她看得毛骨悚然的。
赵福生给他的压迫感远比上回在宝知县时更深,除此之外,蒯满周的存在也令他备感压力。
“宝知县的事处理好了?”
赵福生随口问了一句,打破了沉默。
郑河还一脸忌惮,偷偷以眼角余光盯着蒯满周看。
直到赵福生皱眉看他,他终于醒悟过神,连忙强行收敛心神,迫使自己不要受蒯满周影响:
“处理好了。”
他脸颊动了动,极力想要挤出一个僵硬的笑意:
“古建生传达了大人的意思,我自然是要听从的,因此昨日我向上州府将辞去了宝知县副令一职,取出了命魂,准备加入到万安县治下,还带来了牌匾。”
说到这里,他目光落到了那黑色牌匾上,眼里露出惧色:
“但是大人,这东西——”
“这东西可能是一件大凶之物。”
赵福生说道,郑河眼瞳瞬间扩大,不等他说话,赵福生直奔主题:
“你已经处于厉鬼复苏的边沿了?”
明人不说暗话。
郑河此次前来有求于人,自然不会隐瞒自身情况。
他点了点头:
“鬼已经钻出了半个身体。”
赵福生想起当日在宝知县中与他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说道:
“你把衣服脱了我看看。”
郑河有些犹豫,看了蒯满周一眼。
赵福生这才意识到这里还有个未成年的孩子。
她吩咐:
“满周转过身去。”
她与蒯满周说话随意,并没有像是恭敬有加的样子。
这令得郑河吓了一跳。
驭鬼者大多桀骜不驯,很难服人,哪怕实力不如人,要被迫隐忍,也多是带着杀机。
赵福生就是力量强横,可她就不怕这样刺激到蒯满周吗?
郑河心中惴惴不安。
却见赵福生话音一落后,那安静的小丫头随即乖巧的挪动身体,背过了身去。
“……”
郑河嘴角抽搐,只觉得大开眼界。
随即他想起了自己与赵福生第一次见面时,二人一言不合动手的场景,猜测蒯满周这样温顺,说不定也是吃了赵福生的教训。
他心中胡思乱想着,行动上却不敢质疑赵福生的命令,二话不说开始撕扯衣服。
郑河没有注意到他在脱衣裳的同时,一团诡异的鲜血凭空在桌面汇聚。
血泊中隐藏了一双眼睛,在好奇的盯着他看。
赵福生留意到了蒯满周的这一小动作,不由眼皮跳了两下,却没有出声揭破蒯满周的小把戏。
郑河察觉不到自己被窥探。
他动作很快的将衣裳脱干净了,露出干瘪似枯尸似的上半身。
这位昔日知名的驭鬼者腹大如箩,与他细如麻杆的四肢极不相称。
他的身体与驭鬼者的强横形象截然不符,肌肉早已经枯萎,肉体好像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水份,如埋藏在沙漠里的干尸。
在他的腹腔处,撕裂了一个巨大的洞口,周围的皮肤形同变形发皱的纸张,松松垮垮的。
那洞口从胸口上方出现,直至肚脐之下,几乎撕裂了他整个腹腔。
内里的骨头好像风干的岩石。
赵福生探头看去时,见到他肚腹中一个厉鬼蜷缩着四肢,一张怨毒的鬼脸透过肚皮上可怖的大洞映入她的眼里。
这张鬼脸格外苍老,上面布满大小不一的褐色鬼斑。
纵使没有睁开眼睛,赵福生也能感应得到这厉鬼在阴冷的窥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