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何时启程。 过了大约一刻钟,后者给了回复,说大约在十日后会前往冀州北部,一处名为夜阑城的地方,届时他们可以在那里汇合。 苏陆想想时间,决定继续去参加仙盟大会,直接在冀州等他算了,去了西荒再过来也麻烦。 她又问鹭山府的人如何了。 卫饶只说他咬死不承认,将找来的几人都揍了一顿,鹭山府的人也拿他没办法。 若是与他撕破脸,双方都占不着便宜。 “他们可以毁去我在徐州的生意,然而这也只是我的一部分产业罢了。” 他这么写道,“但我若是带着手下冲到苍鹭山里,毁去他们的门派和弟子——那可是他们的全部,他们还指望着将这些献给群玉宫,换取以后的容身之地呢。” 而且他还会防着封仙印,那些人也没有把握能拿住他。 这事终究不了了之。 在深入冀州之后,萧天炀的伤势痊愈了。 他对于仙盟大会倒是没什么想法,听说师妹要等卫饶还得留在冀州,师弟也要在这里徘徊一阵子,干脆也没离开。 反正第一轮比试对他们来说很轻松,还能再趁机修炼。 师兄妹三人又分散开来,各自去参加 自己的小组活动了。 苏陆在清晨时分抵达洈水城,邹星煌说在城南一处茶坊等她。 一路循着灵压找过去,远远就看到两个人坐在茶楼门口。 冀州西北气候多变,明明是夏日,天上也飘起了蒙蒙细雪,洈水城笼在一片纱雾似的白色里。 茶楼前搭建了凉棚,摆了一些桌椅,此时天色尚早,城里的人尚未出来活动,那两道身影颇为显眼。 “够了!” 其中的男修士猛地站起来,灵压荡开,身畔的桌椅无声碎成了齑粉。 对面的女修士却仍然安坐着,身下的长椅完好无损。 她手里还拿着粗劣的茶杯,那杯子也安安稳稳的,连一滴水都没有晃出来。 “你凭什么教训我!那老东西不过是个凡人,你还让我向他道歉?他也配?” 男修士怒喝道:“再说你又算什么东西!邹星煌,你不过是泥腿子出身,一家子卑贱工匠,仗着比我早入门几年,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我堂堂穆家嫡系传人——” “人家茶楼老板,见到客人来了,上前问一句要喝点什么,就被你打伤。” 女修士低头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道,“我何曾教训师弟,我知道师弟只是一时激动,想来也是无心之失。” “不必再说了!” 男修士咬牙切齿地道:“看到你这假仁假义的模样,我就觉得恶心!” “那要不你把眼睛挖了吧?” 男修士和女修士同时回头。 苏陆慢悠悠地走过来,“看我干嘛,我这不是看你很困扰,就好心给你提个意见?” 那男修士身形纤瘦,乃是容貌妍丽的少年模样,一身裘衣华服,正是当日在玉樊楼遇到的穆蕲。 穹冥仙尊的四徒弟。 他眯起眼睛盯着她,“是你啊,哼。” 苏陆感觉到一丝杀意闪过,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穆蕲冷笑一声,直接转身御剑腾空,化作一道流光飞远,很快隐没在落雪的黯淡天幕里。 苏陆有些震惊。 她甚至都没看清他的法宝是什么样子! 只看到一把剑的轮廓,以及仿佛是红的,具体形状花纹却是模糊不清,而且他的灵压几乎微不可查,稍远一些就气息全无——这家伙倒是真有两把刷子。 仅仅这么一手,已经让她确定,若是两人战斗的话,自己没有把握一定能赢。 另外那个人一直坐在长椅上,此时抬手在空中点了点。 宛如时光倒流一般,满地破碎的木屑迅速聚拢,重新拼凑出一张完整的木桌,稳稳当当立在地上。 旁边的几条长椅也被原模原样修复了。 邹星煌这才站起身来,优雅地伸出手,向对面的座位示意,然后风度翩翩地道:“苏仙君,请。” 她穿了一袭缕银挑线的织锦白裙,披着白狐裘衣,在雪中越发显得清丽出尘。 “我那师 弟……自小脾气娇纵,倒是让你见笑了。” “前辈说哪里话。” 苏陆安然落座,“我看他就是贱骨头。” 邹星煌眨了眨眼。 苏陆本以为她要说些场面话糊弄过去,谁知她竟笑起来,“说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