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白沟疾驰。
至坞堡近前后,他们下了马。
几个人指指点点,一人写写画画。
黄统一看装束,果然不是石勒帐下的羯人骑兵,而是正儿八经的晋骑。
“坏事了,邵勋果然要打内黄。”黄统喃喃道。
“他就知道学曹孟德,没点自己的章法么?”黄涛跺脚道:“直接去打邺城啊。”
直接打邺城很简单,自枋头北上,一路沿着大驿道,攻占朝歌、荡阴、安阳,再向北就到邺城了。但看现在的情况,邵勋很明显打算沿着白沟水向东北方向挺进,入黄池。
毫无疑问,内黄是他的首要目标。
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现在邵勋真的要攻来了,怎么办?
“听天由命吧。”黄统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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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黄池一带寥寥无几的晋军游骑相比,淇水以西通往朝歌县的驿道上,已经出现了以千为计数单位的大队骑兵。
他们一人携带两三匹马,持七日食水,动作快捷,在野地里纵横驰骋。
五月初五这一天,他们甚至引诱了一支百余人的杂胡骑兵,将其围而歼之。
初六夜,宿于共县东北某座坞堡内。
几乎与此同时,枋头北城外步兵云集,大治车辆,北上的意图十分明显。
魏郡太守桃豹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同时下令紧闭城门,点计仓储物资。
很遗憾,真的没多少。
北伐王浚消耗甚大,邺城大部分资粮都北输了。而今岁禾苗不秀,让人十分忧虑,担心下半年会不会发生饥荒。
为此,邺城相当一部分军民已转往安平就食,因为养不活。
没奈何之下,他只能飞报幽州,请大胡定夺,同时遣支屈六率骑军一部,南下筹粮,就近监视。
五月初十,朝歌县内涌进了大股骑兵。稍稍补给一番后,他们呼啸南下,直趋枋头北城之外,第一时间登上高处,瞭望敌情。
他的目光先落在淇水之畔。
淇水自北向南,蜿蜒流淌。
西岸被人为挖出了一条条壕沟,筑起了一道道土墙。支屈六心中暗骂,真是吃饱饭没事干,就知道挖沟修墙,让他的骑兵都没法冲起来。
淇水东岸与枋头北城之间,倒是留有了一段间隙,貌似可以让骑兵直进直出,但可供回旋的余地太小,若遇到晋军那种猛冲猛打的骑兵,颇为麻烦。
再者,这么短的距离,他们的步兵也可能加入战斗,人为设置拒马,或者拉来辎重车,让骑兵的回旋余地进一步缩小。
在狭小的空间内与敌军步骑进行战斗,智者所不为也。
再看枋头北城之外,好家伙!
万余步兵正在出城,于旷野之中列阵。
他的目光从呈品字形的三个方阵上面一一划过。
前排盔甲鲜明,旌旗招展,长枪林立。
后排士气高昂,站立许久未曾有太多喧哗之声,阵型算得上整齐,虽不是第一流的步军,但也不是三两下就能击垮的。
“咚咚咚……”城头响起了激昂的鼓声。
万余步兵齐刷刷前进,五十步方止。
“杀!”上万人齐声大吼,声震原野。
“唏律律!”不知道谁的马儿受了惊吓,当场嘶鸣起来。
支屈六心中一惊,对其怒目而视。
鼓声再起。
“杀!”上万大军再次前进五十步,然后对齐,在旷野中持械肃立。
这次连支屈六都感到充盈于旷野之中的杀气了。
枋头北城南门洞开,千余骑兵鱼贯出城,从东侧绕过城隍,来到北边的旷野中。
他们小步快跑着,并没有提速,但那股强烈的压迫感,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杀!杀!杀!”正面的步兵大阵再进。
骑兵开始加速。
不远处的白沟水上,樯橹如林,无数运兵站在甲板上,以刀背击盾,声浪由远及近,此起彼伏:“杀!”
城头的鼓手扒了上衣,赤膊击鼓。
鼓声隆隆,催人奋进。
全场万余步骑都激动了起来。
步军前排放平了长枪,弩手拉着骡车上前,卸下强弩。
步弓手分往两侧,作将战状。
骑兵开始迂回包抄。
“撤!”支屈六啐了一口,下了高处,带着三千骑一溜烟撤走了。
“噹噹!”钲声响起。
除骑兵还在追击外,步军已经停止了前进。
鼓手将木槌扔在脚边,哈哈大笑。
“万胜!”步军大阵看着敌骑离去的背影,齐声高呼。
“万胜!”城内外同时响起山呼海啸般的声音。
大河之上,正在转运物资的船工们听了,若有所思。
河浦之内,正在卸货的役徒们看了,气力复生。
长途跋涉而来的关西兵、南阳兵、黑矟军、屯田军、运兵们更是激动大喊,原本存于心底的些许惧意也不翼而飞。
大伙抱团前进,不要害怕,和他拼,和他杀,敌人也会害怕,也会撤退。
参军李重来到了女墙边。
气势如虹的吼声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