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绳巷内正堂口最里面的一片小院中,刘蛇跟着一名挂着红刀腰牌却鲜有在外面露面的武者,穿过连廊,最后在一方小厅里停了下来。 “属下刘存根拜见座刀!”刘蛇在小厅门口就单膝跪下,大礼参拜。 厅内唐延正伏案写着什么,边上两名侍女在伺候着笔墨。他也没抬头,就说了句“进来”。然后刘蛇小心翼翼的进到小厅内,站在桌案前丈许的地方低着头不敢搅扰。 不一会儿,等唐延忙完了手里的事情之后将一份文书给了边上的侍女做后续整理,这才抬起头来招呼刘蛇。. 唐延看了刘蛇几眼,笑着打趣道:“怎么?一脸撞上好运的样子?” “嘿嘿,座刀您真是好眼力,好运还真撞上门来了。”刘蛇虽然看起来嬉皮笑脸,可却拿捏分寸。一切都要跟对面唐延的心情和表情来说话。今天唐延看起来心情还不错,不然他也不会这样说话。 “是不是你手底下的人帮你出了一口恶气啊?”唐延摆手,让侍女给刘蛇看座,还上了一杯热茶。 刀馆里里外外虽然唐延不需要事事亲力亲为,但耳目确实是无处不在的。下面发生的芝麻小事也就罢了,钱坊开业第一天就被林刀馆的人找上门来砸场子这种事唐延自然是第一时间就晓得了。并且这件事里外都透着不一般,值得好生细品。 “座刀您这是都知道了?” “呵呵,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会不晓得?不过说起来,白浪的确是个人才,那一股子狠劲儿是吃咱们刀馆这碗饭的。而且难能可贵的是还很有头脑。只是可惜,他是跟柳旭的,跟你刘蛇可不一定死心塌地。” 刘蛇对唐延所说的白浪身上的股子狠劲儿也是印象深刻。他也觉得白浪就该吃刀馆这碗饭,而且必然潜力不止眼前这点。更值得关注的是白浪的头脑。 “这次林刀馆的人折了面子又损了人手,高兴得属下回去连干了两壶酒。而且彻底把咱们新钱坊的名声给打出去了。这两天赌客节节攀升,很多都是本来在西城那边耍的人,如今也跑咱们这边来了。 不过座刀,我说的撞大运可不只是这些,还有一份关于钱坊水钱账目的方略。属下本来是准备等到初见成效之后再上报的,但这次情况凑巧就一并先报上来了。还请座刀过目。” 刘蛇也是趁热打铁。白浪提的关于水钱账目方面的建议早晚都是要上报的,之前准备往后拖是为了看实际效果为的是保险。如今白浪在钱坊里一开始就表现亮眼,刘蛇自然晓得这瞒不过唐延,索性就一股脑先报上来,利用这次白浪的功劳把水钱账目的事情也一并探唐延的意见。 一边说刘蛇一边就将手里的一份他写下来的方略递了过去。之后又老老实实的退回自己的凳子上坐下。 “水钱账目?方略?你弄的?”唐延有些意外,也有些好奇。刘蛇对钱坊的打理很有一套。若是有什么新想法也不奇怪。 不过刘蛇却摆手道:“这是白浪的想法。之前他跟我沟通过,我觉得可行,让他先找了一家合适的活转死的账目试试效果。目前虽还未有结论,但看起来进展很顺利。” “哦?白浪的想法?”唐延有些意外,同时翻开了刘蛇递上来的方略开始看了起来。 内容并不多,刘蛇写得也很简单明了,并且罗列了一些关于作为“尝试”的邝家如今的生意状况,以及账目转成“假死”之后的经营情况。 说实话,唐延虽然只是看了一遍,但脑子里已经对这个方略想要做的以及后续能出现的效果心里有数了。即便第一次尝试才开始,但就选的这个“邝家”的情况来看,必然是能行得通的。 “用一笔水钱账目,就直接拿下了永川城里数得着的一家胭脂水粉和成衣行商号,这买卖可以称得上是一本万利了。而且也显得柔和,有助于让刀馆做的事看起来不那么决绝。 这白浪的脑子果然是好用。这才到钱坊多久?干的事儿可比不少老资格都要多了。” 刘蛇听得出唐延话里有话,但他也晓得唐延说的不是他。所以就当没听懂, “座刀,您看这种办法能行得通吗?” “哼,你这是明知故问,我不信以你的眼光能瞧不出这方略行不行得通。你这么帮白浪,是真想把他从柳旭手里撬过来?”唐延放下手里的方略,没有直接回答“行不行得通”,而是反问起来刘蛇是不是在挖人墙角。像是在打趣。 刘蛇心里一愣,但脸上表情控制得很好,笑着回答说:“座刀要不帮忙给柳旭说说?让他把白浪归到我这边来?换人都行,他可以随便选!” “哈哈哈!你倒是会捡便宜,柳旭还跟你换?他不喷你一脸唾沫星子就算不错了。行了,这件事你看办吧。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那属下这就退下。” “嗯。钱坊那边看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