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一下说要吃甜豆花。
坚定的咸豆花党程宝舟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情,难以接受:“你为什么不吃点好的?”
豆腐店的阿叔也不生气,笑呵呵道:“小姑娘,我们这边不管什么口味的豆花都好吃的,你和你阿弟且坐着,点上一碗咸的一碗甜的,到时候舀一口对方的豆花尝尝不同的味儿,说不定还能发现新的喜好。”
显然这位阿叔是一位博爱党,否则也不会毅然决然在同一家店卖不同口味的豆花。
很快豆花端上来了,程宝舟和丹毒童子坐在路边小板凳上,看见他只埋头小口吃着自己的甜豆花,她便舀了一勺咸豆花强硬塞进他的嘴里,丹毒童子鼓起腮帮子不情不愿吃下去,显然是没有因此发现咸豆花的乐趣。
不过刚好,程宝舟也没有发现吃甜豆花的乐趣。
现在正好只有他们两个吃豆花,阿叔没了生意就过来和他俩唠嗑,这个年纪的人,聊着聊着难免会问及来自何方、家中几口人等等,程宝舟熟练地胡说八道,可当阿叔随口问道:“真是个不错的名字呀,程宝钏,听着家里就有文化人,那你弟弟叫什么名字?”
叫什么名字?
直到这一刻程宝舟才发现,好像一直以来他们对丹毒童子的称呼要么是魔头、老怪,要么就直呼其丹毒童子,但这种江湖人送的称呼更接近于外号,或者说混出来的名头,却是不能够拿这个当名字的。
她随意编了个假名:“程宝玉。”
阿叔便笑眯眯道:“这又是钏,又是玉的,你们家里人肯定很疼爱你们。”
大概是因为好奇,两人离开镇子召唤出躲进土里的噬铁蜈蚣后,她问道:“你一直都程宝舟、程宝舟叫着我,但我却不知道你的名字,也从来没用你的名字叫过你。”
丹毒童子说:“名字重要吗?”
“我觉得还是挺重要的,不管给你取名的人是什么想法,至少当你有了名字时,就证明你是一个不一样的人了。”
“不一样的人?”
“如果别人不知道我的名字,那么我只是众多姑娘中普通的一个,没有什么出奇,但当我告诉大家我的名字,那么他们看见我时就会知道,这个姑娘叫做程宝舟。”
见丹毒童子许久不回话,程宝舟挠挠脸,无奈道:“不过不管大家知不知道你的名字,至少丹毒老怪的名号是挺响亮的。”
自从那天吃了豆花,丹毒童子就没能下地了,他身体的状况越来越不好,以至于程宝舟也不敢带着他往城镇走,因为他流出来的血会浸湿床被,惹得旁人惊吓。
夜晚她抚着他的额头,用手背反复感受了一番温度,叹气:“再这样下去恐怕你脑子都要烧傻了,这种感觉可不好受,你真的有医治自己的法子吗?”
程宝舟心有疑虑,不论如何她的身体状况确实越来越好,如今她时不时就会沉浸在一种玄妙的状态中,发现周围大大小小的光点围绕着她跳来跳去,就像某种手拉着手不停跳舞的小生物一样。
这是即将突破灵应境的征兆。
因此她难免存了几分希望,万一丹毒童子真的能将她的身体治好呢?
若不是迫不得已,她也不想绞尽脑汁耗费无数心血去寻求医治自己的法子。
丹毒童子靠在她的怀里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般,片刻后才回应了她:“我自然有法子的,走吧,启程去一个地方,你该突破灵应境了。”
他说话的声音细细小小,本来就过分娇小的身体因为蜷缩在她的怀中,看着就更小巧了,最近他总是这样,问他问题要么沉默不语,要么总要迟上一会儿才能答复。
简直像是随着身体的衰弱,精气也被逐渐抽空了。
程宝舟能感受到,他的身上浮现出了死气,这个困在幼童身体里的成年人快要死去了。
……
“呼,这丹毒老怪到底是怎么跑的,明明伤重成这样,小短腿还迈的挺快啊!”又一次扑空的华星云不满锤着桌子,赞血羽看着床上洗不干净的血渍,皱紧眉头。
旁边的叶渡观察了一会儿,突然道:“血的颜色要比先前的鲜艳,他是不是要死了?”
对于一身是毒的丹毒童子来说,假如他血中流出的不是丝丝缕缕的毒素,转而变成新鲜的赤红,就代表他已经难以维持身体内的血印了。
而维持不住的下场,就是流尽自己的血液,最后沦为一具干尸。
赞血羽点头:“他坚持不了多久了,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高狄。”
被他呼唤的玄甲卫士走来,恭敬道:“将军,已从客栈老板那儿得知是一对姐弟投宿,根据周围人提供的外貌特征,应当就是丹毒老怪与那位……”
他看了面色不好的华星云一眼,才说道:“华公子要寻的宝舟姑娘。”
这位名为高狄的将士没有说的是,当时客栈的老板一直夸赞程宝舟是个好姐姐,对自己的弟弟十分疼爱,带着生病的弟弟四处求医,弄脏了床铺之后还特地过来赔偿。
假如只是被丹毒老怪胁迫,那位姑娘应当不至于做到这种程度,恐怕……她与丹毒老怪之间的关系并非单纯的魔头与药人。
赞血羽叹息一声:“不会出错了,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