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些？就凭苏梅这三言两语你就猜到了我？”

张忠满脸的不可置信。

沈时安冷睥着张忠：“当然不止，苏梅的话印证了我一些猜测，也给我指明了方向。”

“有个问题是我想不通的，多杀一个苏梅对你来说是很简单的事情，但为什么你没有对她下手呢？”

“结合苏梅的话，我去做了一点调查，然后得出了一个结论——”沈时安顿了顿，“虽然这个结论连我自己都觉得荒谬，但排除所有不可能之后，这是唯一的答案。”

“因为，你同情她。”

张忠瞳孔皱缩。

眼前的漂亮精致的青年好像穿上了白大褂，手里抓着手术刀，每说一句，就要从他身上剜走一块

肉，一刀一刀，他鲜血淋漓痛不欲生，然而青年继续挥舞着自己手里的刀子，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

“严格来说，你同情的也不是苏梅，而是透过苏梅看到了你自己。”

“我一直在思考系统为什么要给我苏梅这个线索，最合理的推测是，苏梅和你的过去有关，只要查到这个点，就能够顺藤摸瓜把你的身份摸出来。”

“可是这样就太简单了，不是吗？对追击者太过不公平了。”

沈时安每说一个字，张忠的身体就不由自主的跟着颤栗。

“系统不会设置太过不平衡的游戏。所以，不是苏梅和你的过去有关，而是苏梅身边的某个人。那个人还要是不易被发现和注意到的。”

“还有谁能比死人更能隐藏自己的身份呢？”

“所以，和你的过去有关系的是卫央。”

“闭嘴！你是怎么知道的和我无关了，我不想再听下去了。”愤怒使张忠涨红了脸庞，他大声的嚷嚷着，再也顾不上隐藏自己的情绪。

很好。

沈时安牵起唇角，他并没有在意张忠的咆哮和威胁，实际上，他就连语速都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平淡的陈述着。

像是在讲某个故事。

“所以我做了一点简单的调查，发现苏梅大部分陈述都是半真半假的，他们的孩子生病是真，早产却是假。实际上，他们是奉子成婚，在结婚之前，苏梅就已经怀孕了。”

“苏梅答应帮忙运送尸体是真，说不认识你是假。”

“警员调查了一下卫央的背景。卫央是个活的很枯燥的人，他没什么社交，所以零星的几个朋友就很好查了。他有个最好的朋友，是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据说两人关系好到几乎可以穿一条裤子的程度，可是这个发小在三年前死在了一场车祸里，车发生了爆炸，最后连尸骨都没有找到。”

“很巧，不是么？”

沈时安将目光从张忠失魂落魄的脸上收了回来，淡淡道：“更巧的是，车祸就发生在卫央要和苏梅结婚的前夕。”

“那个发小就叫做张忠。”

“那个发小就是你。”

沈时安话音落下，张忠的肩膀耸拉了下去，像是有什么被从他的身体里被抽走了似的，不是生命值，而是什么更重要的东西。

“他该死！”张忠赤红着双眼，“我们在高中毕业的那个晚上确定了关系，我们发誓不会背弃彼此，可是他却因为什么狗屁世俗压力，就放弃了我！”

字字泣血。

却换来眼前清秀的青年一声哂笑：“或许吧。”

“卫央或许该死，但也不是因为背叛了你，而是因为他伤害了一个无辜的女孩儿。你们两个人的故事里，从头到尾无辜的只有苏梅。”

“至于你，不论你如何粉饰你的动机，你都只是个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用自己遭受的不公来当做借口，享受着欺凌弱小的快乐的不折不扣的变/态而已。”

“你憎恨卫央背叛了你

，但你也爱他。你认为是孩子的存在才让他改变了决定，所以你选择下手的对象都是看上去十分柔弱，带着孩子的男人。”

“说到底，你只是喜欢对弱者下手的，最无能的那种人而已。”

【我就说我为什么这么讨厌张忠，原来如此。强强对决就是互甩一万个心眼子都没什么，这种恃强凌弱的最low了。】

【星陨还真是什么垃圾都收呀。】

直播间喷张忠的连带着把星陨也从上到下都喷了个遍，休伯特看着光幕，眸光闪烁不定。

忽而，他看到画面里的张忠攥了攥拳。

沈时安走进冰库的时候，张忠正把玩着休伯特送给他的琥珀吊坠。

攥拳的动作，更像是要捏碎吊坠。

休伯特牵起唇，轻轻笑了。

*

张忠的生命值流失的越来越快，这让他整个人都干瘪了下去。

沈时安说完时，张忠已经是双颊凹陷，脸色枯败，变成了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沈时安没再管他，他跑到峄皋和刘雯跟前。

峄皋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刘雯将其他送出去之后也留了下来。

沈时安看到峄皋的样子，指尖都颤抖了。

“你还好吗？”他问。

峄皋露出一个苍白的笑意，他甚至说不出话了。

沈时安敛目，眼眶瞬间就红了。

如果他当时在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