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城最近乱的很。
但是这一切, 都和竹寺院一没有关系。
他最近对童磨的极乐教有了很大的兴趣。不是他接受了童磨的教义,而是在他的教众里,出现了一个故人。
站在树枝上, 看着不远处来来往往的人,竹寺院一的目光落在了一个女人的身上。
那个女人穿着精美的和服, 在众人的搀扶下从车上走了下来。说来这个人竹寺院一算得上认识。
在吉原的花街里有过一面之缘,在花魁游街时遥遥一眼。
但是竹寺院一可是十分清楚。
他的嘴角掀起一个嘲弄的弧度,目光冰冷, 犹如闪着寒光的刀锋一样, 疯狂而又狠戾。
那个人的脑袋可是没有被开瓢。
花魁鲤夏,在那之后成功离开了吉原, 那么, 本该过着安稳日子的女人,却在前段时间和丈夫一起发生意外,独留她一人。而脑袋上的伤疤,则是事故遗留下来的产物。
因为这场事故, 让孤零零一人的鲤夏接触到了极乐教, 由此成为了极乐教的信徒。但是每逢参拜教主的时候, 她却总是被其他事情绊住脚。
竹寺院一想起这几天他查到的消息, 不禁冷笑一声。
在这个时代, 恰巧脑袋开瓢,行为变得异常这类事情并不是什么值得稀奇的事。
可是对于竹寺院一来说, 这可不是什么碰巧的事。
竹寺院一在极乐教观察了好几天,发现那个女人始终在大殿徘徊,就好像是在等什么东西出现一般。
东西?
竹寺院一皱了皱眉, 意外发现这次女人待的时间减少了很多, 看样子是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
看着渐渐驶远的车, 竹寺院一搭在臂弯的手敲了敲。脑海里思绪万千,却始终猜不透那人到底要做什么。
直到他回到无限城,都还在想这件事。可无限城里的事情,同样让他觉得麻烦。
产屋敷耀哉陨落之后,身受重伤且被珠世突袭的鬼舞辻无惨彻底藏身在了无限城,提防着任何人,包括竹寺院一这个对他就不稳定的人。
好在竹寺院一现在已经不需要经常依靠着无惨的血液保持着身体状态了。
他的咒力在稳步恢复,身体虚实变化也变得稳定下来,虽然说比不上他活着的时候,但是也比一开始的时候好了不是一星半点。
想要变成人这件事,已经变得虚无飘渺了。
无惨活了上千年都没有找到传说中的青色彼岸花,那么在这短短几年有限的时间里,竹寺院一是不相信自己会有这么好的运气的。
更何况现在他又发现了一位故人,就算他自己找不到回去的办法,那个狡猾的东西可不一样了。
竹寺院一现在一点都不担心能不能回去的事情,羂索能从他手里逃过一次,但是下次就说不准了。
“弦姬桑,无惨大人找您。”
突然出现的琵琶女抱着琴站在竹寺院一的身边,朝他微微欠身。
听到她的话,竹寺院一眉心动了动,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有拒绝。
随着一声琴音响起,竹寺院一周围的空间相互错乱,最终他站在了一扇沉重的大门前。
竹寺院一打量着眼前的大门,良久,伸手推开。
门后的世界依旧昏暗,但是竹寺院一凭借着良好的视力,还是一眼就找到了无惨的位置。
无惨现在的模样大不如前。
俊美的容貌不复存在,现在的他,真正成为了脱去了人皮的鬼。
“阿、一。”
无惨的声音有些破碎,那双嗜血的红瞳直勾勾地盯着站在他面前的竹寺院一,眼神幽暗深邃。
竹寺院一没有吭声,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他。
无惨也不恼。他低低地笑了一声,手指摩挲着手中的木盒。
“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呢……”
他喃喃自语,像是在问竹寺院一,又像是在问自己。
“你谁都帮,在这浑水里搅来搅去。”
“直到现在,我才信了产屋敷那个家伙的话。”
“你永远无法停留在一个地方。”
无惨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阴鸷,“没有人不想活下去。”
“对吗?”
竹寺院一听到无惨的话,目光不经意扫过他手上拿着的东西,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无惨现在的状态看上去并不是很好,被珠世偷袭注射了多种药物的他,现在变成了面目狰狞,身体畸形的‘人类’。可唯一没有变化的,就是他那双依旧透着浓厚血腥味的红眸。
隐藏在眼底深处对于生的执念并没有随着他现在的状态而消减,而是变得越来越浓烈。
可竹寺院一却看到了无惨那一抹隐藏极深、不仔细观察就发现不了的贪婪和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