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竹寺院一打量着桌子上的档案袋,眼中晦暗不明,手上的酒杯一晃一晃,最后似是决定了什么,仰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拆开了档案袋。
档案袋里很薄,只有简单两页纸。
他随意翻了翻,忍不住哼了一声,暗嘲那些老橘子还真是诡计多端,有用的信息没多少,反倒是强调了一些这个任务对于咒术界的重要性是多么大,绝对不能失误等等虚伪的话。
如果这个任务真的像这里面所说的那般重要,那么来执行这个任务的人就必定不会是他竹寺院一。
说不定还会想方设法地瞒着他,哪像这样爽快,还特意批给他假期。
三天。
竹寺院一用手指轻轻描摹着高脚杯的轮廓,嗤笑一声,将资料扔在桌上,径直朝浴室走去。
温热的水倾洒在他的头顶,竹寺院一缓缓闭上眼睛,在属于自己的安全区放松心神。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他老是容易感觉疲倦,难道是太久没有活动了吗?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竹寺院一有些疑惑。
洗漱完随意穿着睡袍的竹寺院一刚打开门,就发现了他的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哟,老板好啊。”
懒懒散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高大男人看着全身带着湿气的竹寺院一,视线扫过他松松垮垮的睡衣露出来的肩颈,有些放浪地吹了声口哨,
“需要来个交易吗?”
竹寺院一缓缓走到他面前,伸手在他胸口按了按,再次拿起来的时候,原本干净的手上一片鲜红,
“受伤了?”
禅院甚尔被他按住伤口也没吭声,看着眼前人被鲜血沾染的手指,一双碧绿色的眼睛愈发深沉,“被猴子抓到了而已。”
听到他的话,竹寺院一俯下身,笑着用沾血的手拍了拍他的脸,看着被他弄脏的人,淡淡笑道,
“哦?原来你知道自己受伤了啊……”
“那还直接躺在沙发上?”
竹寺院一语气一变,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冷漠起来。
禅院甚尔看着突然变脸的人,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他摊开手,一脸无赖地看着面无表情的竹寺院一,
“反正都脏了,就让我躺着吧。”
说完,他还伸出手抓住竹寺院一的手腕,看着他手上的血渍,扯了扯嘴角,
“你也脏了。”
竹寺院一冷眼看着,直接抽出自己的手,走到洗浴室洗净。
“怎么来我这?”他一边擦拭着手指,一边扫了一眼在那看赛马的禅院甚尔,嘴角一扯。
“没找到富婆?”
“是啊。”禅院甚尔懒洋洋应着,眼神一直看着屏幕,“大方的富婆可不好找。”
竹寺院一嗤笑一声,不作评价,转身离开了。
等到楼上的门被合上,禅院甚尔才抬头,目光扫向那张紧闭的门。伸出手漫不经心地抹了抹自己脸上的血迹,无声地笑了笑。
伸了个懒腰之后,他才慢悠悠地朝浴室走去,等到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换上了浴袍,禅院甚尔随意拿毛巾擦了擦自己的头发,正准备自己去倒一杯水的时候,无意间扫了一旁桌子上的档案袋,他随意瞟了一眼,眉头微挑。
楼上,竹寺院一也没太管楼下的人,坐在床头看起了自己未读完的书,翻了没几页就感觉到了困意,他扫了一眼时间,眉头皱了皱。
才十点。
之后他强撑着看了一会儿,实在是抵挡不住睡意,竟直接合上眼睡了过去。
房间里只有床头淡黄的床头灯还开着,照映着熟睡的人安静的脸庞,仿佛披上了一层浅浅的柔光。
禅院甚尔推开门有些意外地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影,他关上门,径直朝竹寺院一走去。
他动作虽然大大咧咧,但是却丝毫没有发出声响。
禅院甚尔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靠在靠枕上就睡着了的竹寺院一,扫了一眼他手里拿着地书,直接伸手抽了出来,随意扫了一眼,看到里面的内容时眼神微眯。
鬼神怪谈?这是什么封建迷信。
他有些无趣地将书扔到一旁,转而看向没有反应的竹寺院一,突然伸手将他抱了起来换了个睡姿,禅院甚尔关上灯,躺到了他的身边,看着身边人那张精致的脸,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竟然如此放松警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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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寺院一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似乎被什么东西禁锢住,不管怎么逃都无法摆脱,他猛地睁开眼,低头眼神不善地看向搭在他腰上的大手。
这个人真是!!
他直接拨开禅院甚尔的手,一个灵活的转身,冷漠地看向正睡着的人,快准狠地抬脚踹了过去。
“老板还真是无情啊。”
被踹到地上的禅院甚尔脸上丝毫没有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