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这样跪下去也不是办法呀。”阮离瞧着宁逍遥膝盖下的玉石都被他跪的抛光了,当下不禁开口道:“要不,我帮你跟师傅求求情吧?他老人家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逍遥师兄固然是犯了大错,但他认错态度诚恳,有心悔过便好,这样一直跪着也改变不了什么啊。 “别,你就别担心师兄了。”宁逍遥一口回绝:“师傅让我一直跪着,自有他的道理,等时候到了,他会让我起来的。” “你就当我是空气,甭看我就成了。” 听他这么说,阮离只能无奈的撇了撇嘴,怀里的明王开始‘咕咕哒’的叫唤起来,宁逍遥提醒:“你得喂它些灵谷灵米之类的东西,这几日我见它日日刨土,似是在找虫子,这院子里可没虫子给它吃。” 虽说灵禽不会被饿死,但还是要吃东西的,不然时间久了体内灵气溃散殆尽,它就真的变成一只普通的鸡了。 她近来忙碌,竟是一时忽略了明王。 只是这灵谷灵米只能去伙房找,左右暂时没事,阮离便抱着明王去了宗门的伙房。 伙房很大,因着宗门弟子每日的灵食都是由伙房做好供应的,所以此地人手众多,丝毫不比他们神农堂人少。 见阮离抱着一只鸡四下寻觅,不少伙房的弟子投来目光,也有人认出了阮离。 “师妹,伙房重地,闲杂人等不得擅入!” 有人拦住了阮离的去路。 阮离连忙赔不是:“不好意思师兄,我来借点灵谷和灵米,喂喂我的鸡!” 那人自是瞧见了阮离怀里的鸡,只是这灵禽都是养在山下的,他还没见过谁在宗门里养灵禽的。 而且平日里这些灵禽养肥了,就会被宰了给弟子们做成灵食吃,这鸡莫不是从他们伙房跑出去的? 如此想着,那弟子竟是伸手要去拎阮离怀里的明王,嘴上道:“你把它交给我吧,瞧这体型已经不用喂了,能吃了!” “啊?”阮离一惊,微微一侧身护住一脸无辜的明王,紧忙解释:“师兄误会了,这只鸡是师尊送给我的,不是杀来吃的。” 那人的手尴尬的僵在半空:“呃……原来是这样……” 周围瞧热闹的人都忍不住笑了。 “师妹是来给这灵禽讨吃食的?”有人见状问。 阮离点头:“我不多要,一捧足以。” 几个伙房的弟子对视一眼,脸上的表情却有些意味深长。 末了还是身边那位要杀鸡的师兄开口告诉她:“伙房一直是狄山师叔说了算,他这人不太好说话,你这米怕是讨不到的。” “狄山师叔?”阮离没听说过。 周围的人也都跟着点头,有人提醒阮离:“师妹快抱着你这只鸡走吧,要是被狄山师叔看见你的鸡,保不齐就给你扣下了,在我们伙房,没有一只鸡能活着走出去!” 这什么道理?阮离拧紧了眉心! 她自己的鸡,狄山师叔还能抢了去不成? 但看着几人说的信誓旦旦,阮离心里也犯怵,她可不想让明王变成鸡汤。 “叨扰各位师兄了!”阮离冲着几人说完,转身便要走。 谁知刚一回身,就被一圆滚滚的肚子给挡住了去路。 阮离顺着那肚子往上看去,便看到一脸的络腮胡子,两个硕大的鼻孔正一收一缩的冲着自己呼气。 此人高大魁梧,阮离的个头只能到对方的肚皮处,想看清他的模样都得仰视。 “师傅!” “师叔!” 直到院子里的人有叫师傅的,有叫师叔的,阮离才反应过来,连忙低下头去:“见过师叔。” 狄山没看阮离,鸡蛋一样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明王,盯的明王在阮离怀里瑟瑟发抖。 这难道就是,食材对于厨子天生的恐惧? 似是感受到明王的不安,阮离不动声色的将明王的脑袋按进自己的怀里,自己却悄悄的吞了一口口水。 因为狄山师叔的气压实在太强,光是这一具巨型身体立在眼前,也让人压力倍增。 “鸡哪来的?” 狄山终于开口,粗狂的嗓音泛着气泡,有一种狂野的油腻。 阮离如实道:“回师叔,是师尊他老人家从山下抱回来的,说是山下的前辈送给弟子的。” “你是阮离?”狄山闻言,似有猜测。 阮离:“是,弟子阮离。”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在场之人无不提起一口气。 半晌,狄山道:“看好它,要是那天跑进伙房来,我便杀了煨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