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呢,手已经将盖在身上的单薄锦被给掀到床内侧了。
她急急忙忙的下床,哪曾想她的双腿都软了,两脚刚接触到脚踏,整个身子就往前摔,吓得大丫鬟忙瞪大眼睛,弯腰搀扶道:
“福晋,您慢点!慢点!奴婢扶您去看咱小阿哥。”
瓢泼大雨的夜晚里,整个贝勒府彻底乱了起来。
一墙之隔的四贝勒府此时也不遑多让。
不久前,住在侧院的李氏再度有了身孕,府里的二阿哥也有了姓名“弘昀”。
四爷打着想让大儿子和二儿子好好相处、培养兄弟情的心思,又考虑着李氏的身子如今不爽利就在南巡前将弘昀挪到了正院里交给乌拉那拉氏抚养。
今晚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平常还算乖巧的小弘晖与小弘
昀在上床入睡前兄弟俩各个闹脾气哭着不睡觉(),一个比一个哭得厉害→[((),奶嬷嬷们哄都哄不住。
四福晋好不容易将三岁多的好大儿和一岁多的庶子给哄的闭眼睡觉,疲惫的连连打哈欠,正预备到净房中泡个热水澡松快一番就上床安寝呢,就听到了隔壁闹出来的乱哄哄动静。
她忍不住蹙眉看着自己的乳母询问道:
“嬷嬷,八弟妹那边发生何事了?”
“福晋稍等一下,奴婢去前院问问苏培盛。”
乌拉那拉氏点了点头,没过一会儿老嬷嬷就面有忧色的回来了,对着四福晋俯身轻声道:
“福晋,老奴听苏培盛说隔壁的小阿哥今个儿吃过奶,睡着后起高热了,扯着嫩嗓子,大哭不止,八爷府里的府医熬的汤药压根灌不进小阿哥的嘴里,奶嬷嬷刚捏着勺子将药汁喂进小阿哥的嘴里,下一瞬就被小阿哥给吐了出来,那边正乱呢。”
四福晋听到这话也惊住了,小孩子们的抵抗力弱,生病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她的弘晖在周岁左右大时也是三天两头的遭灾的。
可隔壁的小弘旺现在才三个多月大,那体型就和一只小奶狗差不多大,如果今夜高热要是降不下来的话,轻则脑子烧成傻子,重则直接就夭折了。
想起如今正和她家四爷一起在南面办差的八爷,以及平常八弟妹对弘晖的喜爱,乌拉那拉氏抿了抿红唇,对着乳母催促道:
“嬷嬷,你快把爷之前从宫里拿回来的那小儿发热颗粒给我取来。”
老嬷嬷听到这话,脸上纠结极了:
“福晋,那种神药对治疗小儿的头疼脑热有奇效,咱们府里眼下也只剩下两小包了,大阿哥和二阿哥现在还小呢,离不了那种药粉啊。”
四福晋也知道自己乳母说的话再理,将有可能会救自己儿子命的神药送给小侄子,说不心疼那肯定是假的,毕竟这些后世之药的数量有限,四爷从宫里带回来时就给她仔细说了,老爷子是看在住在宫外的孙子、孙女们份上,才给他们府中有子、有女的小辈家里分发神药的。
想来是老七、老八家的孩子出生的时间太晚了,万岁爷这个做汗玛法的还没来得及给七儿子、八儿子家里分保护小儿性命的神药呢,要不然就凭着那粉红色颗粒的微甜口感,也不可能会让老八家的小阿哥喝不进去嘴里啊。
各种思绪在乌拉那拉氏脑海中极快的滑过,最终她还是咬牙道:
“别说了,嬷嬷,你快去把两包颗粒都给我拿过来,咱们两家是邻居,四爷和八爷幼时还都被孝懿皇后抚养过,倘若一个弄不好,八弟家的小阿哥真的出意外了,咱们两府怕是以后会生嫌隙的,我和四爷毕竟是做哥嫂的,怎么能看着老八家的小娃娃面临夭折的风险呢。”
老嬷嬷看着自家福晋如此坚持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只好点了点头,快步来到内室将一只小木匣子给四福晋取了过来。
乌拉那拉氏翻开匣子瞧了一眼,也没顾上换衣服,直接让乳母撑着油纸伞,到前院令苏培盛提着灯
() 笼冒着大雨到隔壁去了。
“呜呜呜呜呜,哇哇哇——”
“旺儿乖啊,快点儿听话把汤药喝了啊。”
四福晋被人领进婴儿房时入眼就看到郭络罗氏哭得眼睛通红的将小弘旺抱在怀里,年过半百的府医捏着小婴儿的下巴与鼻子,奶嬷嬷右手颤抖的将银勺中的黑色药汤往小不点儿嘴里硬灌。
可惜这样也无济于事,她看的真真的,那药汤子刚灌进嘴里就从嘴角流出来了,小弘旺的脸色红的就像是煮熟的虾子般,额头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嗓子都沙哑了。
都是为人母的,看到弘旺小阿哥这般惨,四福晋的乳母心里也不太好受,倒是对福晋手中捧着的珍贵小匣子给释怀了几分,神药再好也比不上护住一个小阿哥的命好。
“八弟妹。”
眼睛哭得红彤彤的,说话带着哽咽的八福晋听到熟悉的女声,一抬头就看到了住在隔壁的乌拉那拉氏。
她不禁吸了吸鼻子,将怀里打横抱着的儿子递给身旁的大丫鬟,几步走到门口,哑着嗓子看着乌拉那拉氏询问道:
“四嫂是我们府闹的动静太大,吵到你了吗?”
四福晋摇头道:
“不是,今晚弘晖和弘昱也闹脾气呢,我还没有睡呢,弘旺这是怎么了?”
“府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