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假设有点难想。”他犹豫了一会儿,这样说道。
琴酒轻笑:“我不觉得你没想过。”
他的神情如此笃定,让波本感觉有些不爽:“你这么肯定?我确实没想过。”
琴酒如他所料的露出了诧异的神色:“你没想过让我死?”
“我……”波本很想说一句“这么笃定别人都想让你死是不是有哪里不对”,但生生地咽下去了,因为他想到一个更奇怪的事情——为什么我真的没想过?
日本的死刑接近于无,法律上而言,琴酒很可能不至于死,但降谷零又不是那么遵循法律的人,更何况以琴酒的罪行累累,死一死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但他确实没想过,他想过组织的灭亡,也想过逮捕琴酒之后的事情,唯独没想过琴酒死之
后的事——直到今天。
而且,
奇怪的是,
如果不是琴酒突然这样提问,他甚至都没想过琴酒死在组织前面的可能,明明这其实是很正常的事情。
难道是因为此人的强大太过深入人心了吗?这也太长他人志气了。
波本说了一个字又停下,让琴酒更疑惑了:“你什么?”
“我只是没考虑过,”波本转开目光,飞快地说,“其实你当然是有可能死掉的。”
“当然,”琴酒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把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情再说一遍,“所以你会有什么反应?”
波本又卡住了,皱着眉,神情看起来很纠结。
琴酒没料到对方会这么认真地思考,他还以为降谷零会和之前一样随便说点怪话完事,倒不是说琴酒对此非常在意,但意识到波本真的在考虑这件事,还是让他心中的期待感增加了。
因此琴酒又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才听波本犹豫地说:“可能会有点遗憾吧。”
“为什么?”琴酒有些惊讶,他能听出来对方并不是在敷衍,起码是部分的实话,这就有点出乎意料了,他本以为波本如果不是要继续演他的感情戏,就只会为自己的死而感到高兴。
但现在看起来也不是在演,降谷零好像真的会对此感到遗憾。
波本没有回答,他撑着下巴注视着前方的虚空,又沉默了一会儿,答非所问地说:“你是不是知道了我其实没那么喜欢你?”
“我本来也没觉得你有多喜欢我。”琴酒并不打算隐瞒,看着波本的侧脸干脆地说。
波本很轻地笑了一下:“但我现在真的有点喜欢你了。”
琴酒:?
这不是他第一次面对波本感到茫然,必须承认,这一类人本就是他比较不擅长应对的类型,而且波本比他的同类们更跳脱……也就跟难以捉摸了。
如果这家伙不是组织的学员,琴酒怀疑自己会更懵。
他皱了皱眉,决定不要太纠结波本的脑回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哦,”波本反应过来,转过脸,一手撑着侧脸,对着琴酒微笑,“是说为什么吗?因为还没有和你睡过,所以会遗憾吧。”
波本脸上并不是那种调侃的笑,而完全是柔和且正经的,充满了期待和鼓舞,他明亮的双眼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几l乎闪闪发光,像是透彻的宝石。
“……这是个邀约吗?”琴酒问。
波本放下胳膊,非常坦然地点头:“如果你有空的话。”
琴酒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
“我有空,”他这样说着,迎着波本期待的目光露出一丝恶劣的笑,“但我更想让你保留这份遗憾。”
他站起身,饮尽杯中的最后一点酒,离开了。
琴酒确实有空,在结束这一年的忙碌生活之后他得到了一个事实上的假期,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跑来酒吧找人聊天,其实如果波本在一开始就邀约,或许他并不介意尝试一下,但事情发展到后来的情况,琴酒就有些另外的想法了。
因为他能看出来波本是真心的。
也许只是部分真心,但他好像确实是会因为……没有和琴酒睡过这种事,在琴酒死后感到遗憾。
这着实是琴酒没有了解过的领域,他一直认为波本和自己之间的关系只是逢场作戏,虽然琴酒对演戏也没什么兴趣,但这起码是可控,或者至少部分可控的,然而如果波本真的这么想……
那么睡不睡这事就不是什么单纯的事件了,就算琴酒自己也不知道如果发生了之后会怎么样,但他起码可以不让这事发生。
毕竟情况已经够复杂了,完全没必要给自己加难度。
至于波本……他敢打赌对方并不会真的遗憾,反正琴酒也不会真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