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
他回忆起来,似乎蒋先生很少会故意地端着,姿态是闲散优雅的,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矜贵气度。
视线回到面前的电梯,看到从一楼往上的时候,光影变化,他轻声说:“这个电梯,都好像是电影里的画面。”
如果透过电梯门,从外面拍摄里面,一定是非常唯美且文艺浪漫的。
蒋老爷子拍拍他的手臂:“这个电梯,比我这个老头子还老不少。”
原来如此,难怪这么古朴。
陆柠仰头看着木质的纹路,怀旧而经典,道:“那算是古董电梯啊?”
蒋家大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建成的?
民国早年吗?
陆柠的肩膀,被修长的手轻轻搭了一下。
他听见蒋先生淡声道:“一屋子的老古董。”
他扭头时,正见蒋先生冲着自己使了个眼色。
——怎么像是在说老爷子也是老古董。
陆柠都发现了,蒋老爷子能听不出来,懒得搭理。
抵达二层,走在电影里的走廊的感觉更强烈,陆柠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壁灯光影里的摆件、墙壁的纹路。
穿梭时光回到旧日的错觉异常鲜明。
他无法想象,蒋先生是如何在这样一栋房子里长大的。
能够像自己一样在家里大哭大闹、乱跑乱跳、乱涂乱摸抹吗?
蒋家又有何等他还不曾了解的规矩呢?
等二楼的花厅门打开的时候,陆柠才知道,蒋老爷子在微信电话里说的绿植盆景出现在眼帘里。
都被摆在名贵的花梨木架子上,多宝阁里,以及用的也是顶好名贵的花盆。
陆柠想,搞不好这些花盆都是古董了。
可是,这种修剪到极致,精致到无可挑剔的盆景,同时出现的时候,是扑面而来的压力。
为了养成主人家喜欢的形态,枝条上会用上细细的铁丝来固定,来强行地更改生长的方向,修剪掉多余的枝叶,哪怕极其茂盛。
陆柠恍然间,下意识地去看身侧的男人。
在蒋老爷子高兴地介绍过程中,陆柠耐心地听着,却不由自主的、不止一次地想:
是不是蒋老爷子也会像是修剪盆景一样去“修剪”唯一的亲孙子。
甚至于,连饭桌上,也不被允许多夹一筷子的肉。
陆柠记得,最后碟子里还是多出来一块红烧肉。
他吃了两块,老爷子吃了一块。
所以,蒋先生是把自己那块给了他。
陆柠忽然间心里有些闷闷的说不出来的感觉。
仿佛那第二块红烧肉在胃里提醒他:
即便蒋先生可以同蒋老爷子在口头上有来有往地说几句,甚至偶尔还占上风,怼得老爷子哑口无言;
但是,蒋先生并没有真正去破坏规矩,只是微妙地绕过而已。
那老爷子后来还说让他以后来家里之前,点菜什么的,算是打破了规矩吗?
还是只是口头一说呢?
陆柠茫然了。
坐下的时候,陆柠都有些恍惚。
蒋明易看出他的魂不守舍,轻声道:“累了吧?”
手搭在他肩膀上揉捏了一下。
昨晚是两人第一次同床,又都没经验,来来回回地折腾了很久。
他离开房间的时候,陆柠已经睡得不省人事。
陆柠摇摇头,拿起刚送来的茶水抿一口,醒醒神。
陈管家送来了一些东西摆在老爷子手边。
老爷子拿着湿巾擦擦手,拿起这些东西:“小柠,上次爷爷见你,没有带东西
去。今天刚好又是过除夕,所以见面礼和过年的压岁钱一并给你。”
“嗯?”陆柠连忙看向蒋先生
——怎么办?
蒋明易放下茶盏:“我用一幅字画换的??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你坦然收下就行。”
蒋老爷子轻声呵斥:“别瞎说。这是我本来就准备给小柠的。”
他笑着对小柠道,“一份是给你妈妈的,一对玉镯子。一份是给你的,爷爷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给你挑了一块手表,另外是一块玉。再有就是取了新钱当压岁钱。”
陆柠知道,荣城老一辈过年有个老传统,就是从银行取全新的、连号的纸币当压岁钱。
数额不会很大,但是图个辞旧迎新的好意头。
压岁钱装在红包里,同其他一大两小的三个盒子一并推到陆柠面前。
陆柠礼貌地道:“谢谢爷爷,我也代妈妈谢谢爷爷。以后我带妈妈来看望爷爷。”
他都不知道要怎么说,尬住。
老爷子笑了笑:“我听明易说过,你妈妈去旅游了。我要不是腿脚不便,我也想多走走。所以你妈妈是对的,趁着身体还健康,孩子又独立,是该出去。没事的,等她方便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