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天和派人给黑云寨的杜立嗣送去了一份书信,信上大致的意思是说,总督大人赵尔巽下令给我部,要将你们黑云寨剿灭,我念兄弟之情,不忍心这样做,我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够归顺朝廷,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请示上峰将你部招安,不知你意下如何,盼复。
杜立嗣看完了书信,冷笑了一声,问送信的人说:“张统领为何不亲自前来?”
“张统领最近公务很是繁忙,抽不开身呀。”送信的人说。
“那烦请你回去和张统领说,如果他有诚意的话,让他亲自来一趟,记住了,只是让他一个人来。”杜立嗣说。
“是,大寨主,您的话我一定带到。”
送信的人回来向张天和禀明了此事,张天和召集大伙商量说:“杜立嗣让我只身一人去一趟黑云寨,你们意下如何?”
“你不能去,这样太危险了,我们都反对!”张天和的话音未落,
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就是汤大龙,只听他说道:“张统领,那杜立嗣是什么人,大家心里都很清楚,你现在身为三营统领,一家之主,你一个人去岂不是太危险了吗?你有必要冒这个风险吗?他愿意招安就招安,不愿意招安就拉倒,难道我们还要求着他来做官吗?再说了,即使他愿意招安,上峰能不能同意,还两说着。”
“对呀,张统领太危险了。”
“你不能去!”
“那个杜立嗣不是个东西呀,万一对你下手怎么办?”
“……”
大伙儿七嘴八舌,总之,都反对张天和只身去黑云寨。
“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次我还是非去不可。”张天和说。
“为什么?”汤大龙问。
“其一,杜立嗣叫我去,如果我不去的话,岂不是显得我太胆怯?其二,黑云寨杜氏父子在那经营了多年,防御工事相当坚固,如果强攻的话,那得死多少人?就算把我们这些兄弟都打完了,也未必能拿得下黑云寨啊。”
“张统领,不是我说你,你的心肠总是那么好,那么相信别人,你把他当兄弟,他把你当兄弟了吗?亏你当初还送给他那么多的炮,现在好了,这些大炮用来打我们自己了,”汤大龙说,“当初,他到我们陈家峪保安队来,说什么赔礼道歉,承认错误,当时我就说了,他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你死活是不相信,你好吃好喝好招待他就可以了呀,大不了再给他一点钱,你又何必送给他那么多门的大炮呢,还给了他那么多的炮弹,唉,真是没法说你。”
“事情都是发展变化的,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谁能想到我们这么快会被招安,成了官兵呢?当初,毕竟杜氏父子还算是我们的友军嘛,如今,虽然上峰要我们去攻打黑云寨,但是,也不是没有争取过来的可能啊,”张天和说,“等把黑云寨争取过来之后,那大炮还不是咱们的吗?”
“你说得倒轻巧,那杜立嗣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吗?”汤大龙说,“既然你执意要去,那把我带上吧。”
“对,张统领,我也去!”李铁牛说。
“我也去!”
“还有我!”
“……”
大伙儿都吵着要去。
“各位,杜立嗣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让我一个人去,所以,我谁也不带,就我自己一个人去。”张天和说。
大伙儿知道张天和的脾气,他决定的事,其他人是无法改变的。
第二天吃罢早饭,张天和骑上一匹快马,直奔黑云寨,这匹马是夏侯中从任占标那里夺得的赤风宝马,献给了张天和。他可没舍得送给张锡銮。
这千里良驹和普通的马儿真是不一样,跑起来两耳生风,快如闪电,上高山,下陡坎,如履平地。
黑云寨。
“干爹在上,请受孩儿一拜。”张天和先是拜见了他干爹杜判官。
“好,好孩子,你今天能来,我非常高兴,自从你上次到黑云寨以来,咱爷俩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吧,你这次来,一定在这儿多住几日,咱爷俩好好唠唠。”杜判官用双手把张天和搀扶了起来,说话间,老头子眼眶倒有些湿润了起来。
“干爹,实在是对不起,我因公务繁忙,抽不开时间来看你们,还请您和干娘多多原谅。”张天和一看他干爹老了不少,头发几乎已经白完了,见他干爹如此伤感,心中也挺不是滋味的。
“我听说你现在出息了,已经是平泉府三营的统领了,了不起呀!当初,我一见你之时,就觉得你将来前途无量,果然,你年纪轻轻,经过短暂的拼搏,就取得了今天的成就,真是可喜可贺呀!”杜判官说,“你比杜立嗣可强多了,他混到现在和当初也没什么区别,还是一个小小的土匪头头,原地踏步,没有丝毫进步,我老了,不中用了,要退居二线了,可是我怎么能放心把这份家业交给他呢?”
“干爹,您过奖了,我不过是在官府中混碗饭吃而已,这也算不得什么,干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