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二月二十,天气晴朗,风和日丽。
一年一度的庙会,今天在这里隆重举行。
无论是金榜题名,还是早生贵子,这一天老百姓都会来这里许愿,抑或是还愿。
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好不热闹。
到时候还会有,唱大戏的,说大鼓书的,打把式卖艺的,耍枪的,弄棒的,各种小商小贩,应有尽有。
按照往年的惯例,冯德林作为最大的坳子,当地的保护神,是要在庙会上当众发言的。
如今,副寨主王雄主持山寨内外事务,名声在外,没有人敢得罪他,于是,冯德林就把这抛头露脸的事情让给了他,届时,他将陪同王雄一起出席庙会,并于台前就座,但是,他不讲话,而是由王雄代表山寨发表讲话。
上午九点左右。
王雄骑着高头大马,在五十名亲兵卫队的陪同下,神采奕奕,与冯德林一道缓缓步入街道之中,向前台方向走去。
王雄今天本来心情很是高兴,可就在早上出门之时,地北却拽住他的缰绳不让他走,说:“寨主,庙会不可以去参加。”
“为何?”王雄有点不悦的问道。
“我总觉得那个地方太乱了,现在是非常时期,恐怕有人会对你不利。”地北说。
“谁敢对我不利?”王雄说,“不过是参加一个庙会,说几句话罢了,时间又不会太长,再说了,我们多带点亲兵卫队过去,谁敢把我怎么样?”
“寨主,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地北说,“龙离大海,虎落平阳,你一旦离开了山寨,就可能会有很大的风险。”
“兄弟,你是不是有点危言耸听了,如果我连赶个庙会都不敢去,那我这个寨主当的还有什么意思?”王雄说,“我还是觉得项羽有句话说得好,说富贵了,就要衣锦还乡,否则,就如同身着锦衣夜行,谁又会知道?而这个庙会,正是我抛头露脸的机会,我岂能错过?”
“如果你执意要去的话,那你多带点人马过去。”地北说。
“那大寨主带手下人去了吗?”王雄问。
“没有,他一个人也没带。”
“那不就结了,人家大寨主一个亲兵都不带,我已经带了五十名亲兵卫队,还要怎样?”王雄说,“我们也不能显得太胆小了,再说了,从来都是我找别人的麻烦,如果我不找别人的麻烦,那么,谁还敢来找咱的麻烦?”
“难道你忘了小辣椒之事?你就不怕大寨主找你的麻烦吗?”
“即使他要找我的麻烦,你刚才已经说了,他一个手下也没带,量他一个落第的秀才,能把我怎么样?”
“寨主,话虽如此,可你也不能大意了啊。”
“你太多虑了!”王雄并没有听地北的话,骑上高头大马,带着亲兵卫队往庙会方向而来。
冯德林与王雄二人并辔而行,有说有笑,显得好不亲热。
“王寨主,自从你来到了山寨之上,当地百姓几乎就没有再受到过蒙匪的侵扰,从这个层面上来讲,王寨主功不可没啊。”冯德林说。
“大寨主,你过奖了,你是大寨主,我是在你的领导之下,纵然取得了点成绩,那也是大寨主洪福齐天,领导有方。”
“嗯,好,果然是好兄弟。”冯德林哈哈一笑说。
讲着说着,二人就来到了台前,下了马,于第一排中间的正座上就座,而台上正在唱着大戏,唱的是《张飞威震当阳桥》。
台下挤满了看戏的人。
人群之中,有一人也正在全神贯注的看戏,此人非别,正是卫队长赵文远。
他接到冯德林密令,要他前来参加今日的庙会,但见他乔装打扮成一个樵夫的样子,身上还背着个篓子,里面放了些柴禾,头上戴着个破帽子,不仔细看,谁也看不出他竟是冯德林的卫队长。
赵文远不但是个戏迷,他还是个书迷,一看戏或者是听书,他就什么都忘了。
这一出戏结束之后,紧跟着就是《赵子龙大战长坂坡》,也是特别的精彩。
赵文远听得入了迷,把冯德林交给他的任务全抛到了脑后。
戏唱完了,又换讲大鼓书的,当地最有名的说书先生,是个盲人,名叫孙通古,声音洪亮,铿锵有力,那书讲得太好了,远近闻名。
有人把孙先生的大鼓搬上去,架好。
孙先生缓缓走上台,台下是掌声雷动。
他清了清嗓音,然后,开始说大鼓书《杨家将》。
赵文远更是听得如痴如醉,什么都忘了。
这一段书说完,轮到王雄上场讲话了,他把事先准备好的稿子拿出来,高声念道:“父老乡亲们,今日有幸能在这里和大家见面,非常高兴!保护当地的百姓,防止蒙匪的骚扰,是我们青风寨的应尽之责,请大家放心,我们青风寨将在大寨主冯德林的领导下更进一步的保护好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