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爷得罪了个彻底。
散局,金明立刻鞍前马后地讨好,“岳总,我先送您回家休息?”
话落音,黑色宾利驶停面前,焦睿降下车窗,“不劳烦金部长了,我送岳总。”
金明心更沉,连司机都没带,竟是焦睿亲自开车陪同。
“你也一起。”焦秘书的语气滴水不漏,对付佳希说,“我记得你的小区正巧顺路。”
金明抢先说,“不耽误岳总休息,等会我送她。”
焦睿笑了笑,“都说了,顺路。”
岳靳成不着一词,先上车,车门没关,显然是在等她。
付佳希默了默,也坐了上去。
车驶入主干道,CBD地心灯影舒张,夜风糜糜。
岳靳成头枕靠背,闭眼休憩,光亮在他侧颜流淌,明暗变换,眼睫下筛出细碎光印。车里的木质香氛微淡,再次拖慢空气流速。
岳靳成看似平静,但压在腹部的掌心却越发用力。
付佳希拿起储物格内的保温杯,旁边还有药。她拧开杯盖,递过去,“肠炎没好还敢这么喝酒。”
岳靳成睁了睁眼皮,她怎么知道?
开车的焦睿主动认领,小声道,“岳总,我告诉佳希姐的。”
发微信说的,把岳靳成说成了个惨兮兮的病秧子。
岳靳成确实不太舒服,也不端着了,接过温水一口气喝完,说,“你酒精
过敏,我不给你喝给谁喝。”
他的语气太如常,听得付佳希晃了晃神。
“我有法子应付。”她说。
“行,是我闲得慌。”
岳靳成冷声,又往旁挪了挪,离她远了些,然后扭头看车窗外。
有生气,也有点委屈。
付佳希反思一番,声音不自觉放软,“那你现在还疼得厉害吗?”
岳靳成说,“厉害。”
“那你把药吃了,去医院打针。”
“我不打针。”
“好,不打针,先吃药。”
岳靳成伸出手,掌心摊开向上。
付佳希轻柔地将药放置他手中。
“药苦。”
“我包里有糖。”
“水烫。”
付佳希拿回保温杯,“我吹吹。”
岳靳成吞下药,肩膀慢慢卸了劲。
他闭目养神,眉心一道浅褶,像天边的冷月,英俊的容颜消沉、颓靡。
付佳希注视于他,一时心思百转,却又没个具体。
车速平稳,城市夜景如迷离云烟。
岳靳成大概是真的累了,整个人像一片凝固的海。
付佳希的目光将要挪开时,他忽然开口,低沉的,略带沙哑的嗓音,“你真的忘记了吗?”
无头无尾的一句话,付佳希却瞬间懂得。
曾经的每一年生日,他许的愿望。
岳靳成已经睁开眼,精干,明烁,像一张网,幽深又执拗。
付佳希一直不说话。
岳靳成喉结轻轻滑动,所以,在她的认知里,自己怎么就成了个只知恭喜发财,图名好利的俗人了。
他冤屈、不甘,他要辩解,压低着声音似嘶吼,“你为什么在儿子面前那样说我。我明明告诉过你,你知道,你明明都知道的……”
“我就许过一个愿,年年都和你有关——!”
是浓烈的情与爱,是杀疯了的执念。
是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低吼出来的一瞬,付佳希同时开口。
声音很轻,一字字的却清晰。
“我没忘。”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