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之中有山，名曰丰沮玉门，日月所入。有灵山，巫咸、巫即、巫朌、巫彭、巫姑、巫真、巫礼、巫抵、巫谢、巫罗十巫从此升降，百药爰在。”

林轶脑中想起了这段《山海经·大荒西经》中的描述，仍然觉得眼前的一幕有点荒诞，虽然他自己就是个灵能者，知道这世界上有很多灵异的事件不能用常理来推断，但灵山十巫这种记载在《山海经》里的传说故事，如今出现在他眼前，还是让他大受震撼。

“两位……你们不会是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吧？”林轶尴尬地笑了笑，说这话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当然不是，”巫彭摇了摇头，“我现在虽然是这个样子，但生前也是人，是人就逃不过天道轮回，我们只是继承了巫彭和巫咸的名号而已。”

“也就是说，《山海经》并不是荒诞的神话传说，而是古代的现实情况？”林轶问道。

“也不一定，我们毕竟也不是古代人，所以并不知道那些记载是不是都真实，但我们可以确定的是，灵山十女巫是真实存在的，我和师姐其实都是十巫选中的继承者。

“既然你读过《山海经》，那你应该也知道，古代是有一个巫咸国的，那是一个由巫师组成的国家，而它的领导者就是第一代的巫咸。”

“是的，我知道。”林轶点了点头，又回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巫咸。

“那么……她就是……”

“不错，她就是第627代巫咸。”巫彭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巫咸国也是一直存在的，不过说是国家，其实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只是一个比较庞大的巫师组织而已，因为巫咸国除了在灵山活动的比较多以外，并不拥有灵山，而巫师的活动遍布各地，所以巫咸国并没有领土的概念。”

“巫咸国有规定，国内的巫师不可以和普通人结合，因为和普通的没有灵根的人结合会淡化巫师的灵力，第一代的巫咸大概是怕这样长此以往，巫师会被彻底断绝，那么人们也会因为没有了巫师而彻底与灵断绝关系，世上再无通灵之人。”

“不得不说，这种想法确实很有先见之明。”林轶点了点头，现在有灵根的人虽然依旧存在，但绝大部分的人已经不知道要怎么控制和利用自己的灵根和灵力与灵沟通。像林轶这样的人不但是凤毛麟角，更是会被社会边缘化，被斥责为封建迷信或者招摇撞骗的不法分子。

“但巫师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怎么可能彻底断绝？所以，在40年前，我爱上了一个男人，就是巫咸的弟弟。”巫彭终于讲起了她们之间的故事。

“你也知道，巫师和一般人不一样，他们的灵力和灵根是传女不传男的，所以她的弟弟是个完全没有灵根的普通人，他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姐姐是个巫师，而且是全国最大的巫师组织的首领。我们两个的相遇是因为一次除灵任务，他被恶灵附体，而她的姐姐，也就是我这位师姐巫咸，并不能替他去除恶灵，因为她不能让自己的弟弟知道自己的巫师身份，否则她会被巫咸国除名，所以就找了当时和她关系最好的我去帮忙。

“没想到，也许是上天注定的缘分，我竟然爱上了这个男人，而这个男人也爱着我，哪怕我是一个巫师，是他从来没有接触过、也从来不相信的存在，他依然对我一往情深。所以我就在心里发誓，哪怕是违背巫咸国的规定，背负着巫咸国罪人之名，也要想办法和他在一起。”

“我天生貌美，很多人看见我都会忍不住夸赞我的美貌，我就利用这一点，散布流言说，我害怕自己的美貌不能永远持续下去，想要通过禁术维持自己年轻的肉体。结果流言传到了巫咸的耳朵里，她当时并不知道我和他的弟弟相恋，只是以为我想要偷偷使用禁术，看在我们关系莫逆，我又帮忙救她弟弟的分上，就借巫咸国的规定为由，把我从巫咸国中除名了，用这种方式保住了我的命。”

“我脱离了巫咸国组织，就立刻赶去和他弟弟住进了我自己的一个秘密的洞府中，打算从此销声匿迹，跟他过幸福平淡的凡人生活。可……”巫彭说到这里，哽咽了一下，呜呜地哭了起来，那张阴阳脸上竟然出现了泪水，摇了摇头，再也说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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