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子,他若只会装乖扮娇,怎得信重。
只是对外人无利不起早,过于保守和疏冷了的性子让人生不起亲近心态。
他从大石上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头戴冠,长鬓如云,气宇轩昂,身子也高,像是一颗刚硬不折的竹。
但只给琇莹打了一个招呼,并不打算深交。
皇帝当久了,他习惯热切。
“你好啊,长乐候。”
琇莹依旧未执礼,只点头相回。
“幸会。”
他没打算深交,琇莹更是对交朋友提不起兴趣。
他坐在大石上,观察那个被刘彻拎着圆球,只见那圆球
似乎伸出了一个软管,里面汨汨地淌着不甚明显的白雾。
阿政他们没注意,琇莹忙起身,大声提醒,“阿兄小心。”
可太迟了,他一下子被带进了一个陌生的空间,周围一片白茫茫,看不到边界。
扶苏被他扶起,一脸懵逼。
他正想问,见到他王叔那阴沉的脸色,不敢多言。
“滴”——
“欢迎来到由各个世界天道组织赞助的“我的孩子去哪了”大型观察类娃综,平静毫无波澜的电子音响起,“你们如果想回到来时的世界,必须完成任务并杀死最后的大魔王。”
琇莹只觉得暴燥,他兄长生死未卜,他能静下心来才怪。
于是他沉着脸一字一顿地说道,“我阿兄呢?”
机械的声音又一次响起,“第一个任务是,找出你们的爹咪,并让他大声说喜欢你。”
琇莹感受到周围白雾的消散,找不到他阿兄的慌张加上被愚弄的怒火充斥在胸腔,他大步想抓那个圆球,却只来得及扑到了一棵桃树上。
这棵桃树不大,细细的枝,一个枝上面只有一两个零星的青果。
这种果子很难吃,很难吃。
会扎嘴,很酸很涩。
可是它会成熟,而他的阿兄会提前观察,算好每一颗树的成熟期,先采半熟的回去,把它闷熟。
现在正是他阿兄采果的时期,现在树上只有一两个,说明他阿兄已经采过了,正回去呢。
他去找阿兄!
扶苏不知道他为何突然会向大道上狂奔,但下意识的跟着他。
然后他的王叔似乎是看见了什么,突然停下了腿步,站在路旁,无声的落下泪。
他没见过他的王叔哭,他的王叔一直温柔从容,一直是公子的模板,从无一刻失仪。
可现在他哭得无声,却足够撕心裂肺。
他的王叔一边哭着,一边跌跌撞撞地往前跑。
[怎么回事,小公子往哪里跑?]
[不是找始皇爹咪吗,应该去宫殿吧!]
[对啊,始皇爹咪会很威严吧!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呢!]
[这个小公子真奇怪。]
扶苏随着他一起往前跑,接下来的一幕几乎让他的血液凝固。
他的父皇只有一点点大,穿得破烂,半熟的果子散了一地,他却没有哭,只是慢吞吞的捡果子。
他的王叔也帮着捡果子,他俩旁若无人的捡果子,然后配合默契把它们拢到一起。
[不是找陛下吗,他怎么帮忙收果子了?陛下不找了吗,这也太不在意了吧!]
[果然刚才的亲昵都是装的。]
[这个小公子真奇怪,还哭,圣父吧。]
[脾气还冷淡。不爱理人,还管着扶苏公子]
[自恃清高]
[扶苏宝贝,可爱。]
[能别说了吗?这个小公子的表现全是很在乎陛
下啊,他是陛下的弟弟,肯定很快能找到吧!]
[切,只会在哥哥卖乖扮巧,然后欺压旁人]
[谈不上欺压吧,他确实年长啊!]
[没人觉得这孩子很像陛下吗?]
[楼上瞎说,我们陛下生来就是公子。]
他们吵得热火朝天,琇莹默默给他阿兄捡果子。
扶苏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王叔?”
他又叫了一声“父皇”,他虽然实在没法把这个小可怜跟他日天日地的父皇相比,可他很心疼,他也坐下来拢果子。
[父皇?这是陛下?]
[过去的史册已不可考,但没想到陛下少时竟是这样的]
[刚才的弹幕,我给你道歉。]
[所以这个小公子只是看了一眼桃树,就知道了陛下在哪?]
[他是见到自己的兄长才哭的,他心疼。]
[得有多熟悉啊!才会让你看见他的背影,便哭得不能自己。]
[所以他不是圣父,他只对一个人最好,好到他看见年少的陛下就心疼。]
[我哭死了,扶苏公子在演我。]
[对不起,小公子]
阿政很疑惑,这两个幼崽是哪来的?莫非是抢果子的,那给他们点好了,他瞧着这两幼崽还挺面善,尤其是这个一直掉眼泪的幼崽,是饿了吗,饿肚子确实很难受。
但他自小便不爱说,只闷声将小半的果子撇给琇莹。
琇莹的眼泪又掉下来了。
“你自己拿着,你慢慢吃,我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