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说,是致命的,他的愧疚会杀死他。
所以琇莹,睁开你的眼,看看这世间,暂时舍弃你不合时宜的,后面长出来的血肉吧,跟上孤。
还会有无数的鲜血与刀剑等着阿兄,阿兄要你跟着我。
琇莹咳了几下,然后用手抹了一下自己的唇,脸上带了点血沫,目光与阿政在这一时那么相似,他们都很坚定。
“不合时宜,便错了,错了要改,我改!”
舍下这颗仁心,做好红尘的公子,做好征伐的准备。
琇莹的动作很快,在当天他就带人按着户籍迁了几千人往匈奴去。
阿政那边,李斯也早收了令,迁了四郡的人往韩魏填。
他们动静不大,更是分批送人,但是也瞒不过在魏王宫软禁的李左车。
“你疯了吗?秦琇莹,你们这样做,若公之于众,往后哪国之人不怕你秦!”
琇莹正让硕给他取了孔雀石与蓝铜矿,自己调成了石青石绿两种颜料,配着浓墨丹砂,正铺纸作画。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左车。而且他们现在也怕我们。”
他头也没抬,径自取青调蕴出那画中的万里清水。
李左车发现他面中仅存的稚气消弥,巍峨若山峰累累,让他忍不住退后一步。
他定了心神,扭头就走,也对,他暴秦的事关他赵国李左车什么事,被折腾亡国了才好。
琇莹未有言语,又画下一笔,为画中人添上一笔,点了睛。
他们没有机会了。
南方水稻可种两季,初春的一
季稻米已经错过,他们而今又错过一波,很快家中老小便都要挨饿了,半数是私军的楚军的军心可以不乱吗?
人心惶惶,势便如烂盆中的沙,泄了。
他画完最后一笔,便轻笑起来,“硕,唤扶苏过来。”
“算了,等干了后,你亲自给他送去吧。我给我阿兄画画,这小子非见了就要,闹得我头疼。”
他这边话落音,那边扶苏便跑了过来。
“王叔,你打先生了吗?先生都呆了。”
琇莹轻挑了眉,眉目清隽,回他,“应该没有。”
“不过苏苏,若是我打了又如何?与我生气?”
扶苏缩了缩脖子,他笑起来,天真又可爱。
“王叔打了就打了呗,我为什么生气。我是来问王叔原因,又不是怪罪王叔。”
琇莹轻笑起来,他招手唤扶苏来看画,“你的先生估计是被你父王吓到了。”
扶苏看着画中的自己,乐呵呵地笑,“哦。他被像父王的王叔给吓到了。”
他指着画中的两个相伴的黑色背影,扭头看琇莹,“这是父王和王叔吧!”
琇莹点了头,抱起他,“是啊,苏苏真聪明。”
扶苏撇了撇嘴,“父王和王叔总黏在一起,连在给我的画中也是这样。”
琇莹拍他脑袋,“我与我阿兄亲近不行吗?我就喜欢和我阿兄黏一起,你小子少管!”
扶苏捂着脑袋,轻哼一声,就要下来。
琇莹放了他,他做了鬼脸,就往外跑,边跑边道,“王叔是个娇娇儿!”
多大了,还黏哥哥。
琇莹没生气,他也冲外面喊,“小扶苏,你不知道你王叔还有个浑号叫秦娇娇吗?”
一个才五六岁的幼稚鬼,小样,我一十年的幼稚鬼还干不过你了。
“公子,画还送吗?”硕轻问。
他剥了个橘子,也没撕白络,直接随手扔在嘴里,“不送了,等这小子来求我。”
即使说着玩笑话,公子身上威势仍是比以往重了不少,公子啊,回不去了。
琇莹扭头,将画晾在一旁,才与硕道。
“我变了吗,硕。”
硕拱手道,“硕不知。”
琇莹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又似在哭,“阿兄说会改变这个世道,也许那个世道中融得下那个琇莹,或许那个世道里有琇莹,也或许没有。”
这个乱世容得下仁人,容不下有仁心的秦公子。
鼓钟将将,淮水汤汤。淑人君子,怀允不忘。
鼓钟钦钦,鼓瑟鼓琴。以雅以南,以籥不僭。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