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琛眉头皱成“川”字,仔细回想昨晚的细节。
除了陆小曼之外,一切跟往常没有什么不一样。
还有昨晚突然响起的“嘭”声,难道是凶手发出来的?又或者,那个时候凶手已经悄悄的埋伏在附近了?
越想下去,陆琛越是入神。他不想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但也绝对不想错过每一个坏人,尤其是害死这些与他朝夕相处的羊群的人。
陆琛始终认为,陆小曼嫌疑最大,但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于是他只能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母羊跟小羊身上。
吴志强努力给母羊灌了一些药水,打了几只进口抗生素针,维持它们的基本体征,开始扒拉它们的眼睛。
又掏出银针,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在小羊的胃部开始探刺。
许久后,他才神色凝重的拔出银针,放在鼻子上轻轻嗅着气味,眼神突然大惊失色。
气恼又惊讶的道,“天哪,这可是断肠草呀!这到底是谁,居然如此狠毒,还能用这么稀有的断肠草下毒,而且因为稀有价钱不便宜,看来对方是蓄谋已久,铁了心要杀死这些可怜的羊呀!”
说罢这话,他冗长且无奈的叹了口气,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抱怨对方心狠,全然没有救治的打算。
他做出这种举动,目的已经很明白了,打算一走了之。
周海棠心里很清楚,作为一个兽医,他都想离开,证明这些羊肯定是救不活了。
她过去听过断肠草的名字,知道这种毒药的威力,但更知道羊死了的后果,立刻摁住了吴志强的手腕。
“吴叔,你医术高超,救过的动物无数,死的也都能被你医成活的,这次你就不能再起死回生一次吗?这些羊是我们的命根子,你再救救吧!”
吴志强连连叹息,“不是我不救,是真的救不活!这种断肠草稀有的很,我只听我师傅说过,可从来没见过呀!就算人吃了,医生都没很好的办法救治,别说是一只羊了!”
他的目光垂到将要死去的羊身上,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这些羊之所以中毒,肯定是有人投毒,不然这么多羊不可能一夜之间全都中毒。咱们还是快找找,中毒的原因吧,省得波及更多的无辜的羊。”
吴志强蹲下身子,首先将目光放到了一侧的干草上。
“应该在水里!”
一直沉默的陆琛,突然开口了。
快速来到水槽前,用树叶沾了点水,放到鼻子上轻轻闻了闻,一股刺鼻的味道呛的他本能的咳嗽。
“不错,确实是水的问题。大家快去看看其他水槽,看有没有问题。”
话题刚落,陆琛就朝外面冲去,跑到旁边的羊圈查看水是否有问题。
周海棠和王叔跟着跑出去,王二幺朝不远处的大缸附近跑。
经过一番检查确认,大缸里的水没什么问题,只有少数几个水槽里有水。
因为其他几个羊圈里的羊比较懒惰,半夜没起来喝水的缘故,侥幸逃过一劫,吩咐王二幺跟王叔清理干净,周海棠跟陆琛重新回到几只母羊身边。
一只身体最弱的母羊,口里再次吐出白沫,痛苦的瞪弹着双腿,但仍然将慈爱的目光落到早已身体冰冷的小羊身上,努力去舔舐它们冷却的身体。
这一幕,看的周海棠心里酸楚,忍不住骂了起来,“这个杀千刀的混蛋狗东西,要是让我抓到,一定将他千刀万剐,剥干净挂在树上痛打三天三夜。这么可爱的羊,到底哪里得罪他了?”
她一向心硬如铁,可看到如此凄惨的人间悲剧,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陆琛的眉头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眼神却被周海棠吸引了,心里狐疑不解。
过去的周海棠心狠手辣,经常跑来羊场闹事,看到小动物恨不得摔死取乐!
所以从那时候起,他就认定了这女人的心本来就是冷硬的,可如今她居然会为几只羊的死泪目。
难不成,她真的从里到外的改头换面了?他仔细审视周海棠的每一寸表情,却找不到丝毫掩饰的痕迹!
有一只小羊还有气息,双腿痛苦的瞪弹,时不时发出凄惨的“咩”声。
陆琛的脸色漆黑成一团,将这只可怜的小羊抱在怀里,语气带着一丝恳求,“吴叔,就不能在想想办法吗?就算你没有办法,你的同行也没有办法吗?”
吴志强无奈的叹了口气,将药箱顺手放在了羊圈围墙上。
伸出手摸着可怜的小羊,哀怨的解释,“就算你去中央请兽医,他也没有能力救活这些羊。因为前几天我才去省城开完会,特意讲了这个断肠草,至于这具体是个什么样的毒,谁也不知道呀。只知道毒性很强,不会让羊一下子死了,所以这些小羊现在没了也是解脱,这些活着的母羊才是最可怜的!依我看,还是给它们一个痛快吧……”
“吴叔,真的没办法了吗?”
周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