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话里有话,几个人都不傻,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但就这么看着她踏入虎穴狼窝,他们还是做不到!
陆南陆北及一众明暗卫齐齐掠至她身前,跪倒在她面前,“主母!您不能去!若实在要去,请带上我们!”
“别傻了,皇上不会允许你们跟着我的。这样好了,我让月娟跟着我,她能伺候我,也会点防身的功夫。”她转头看向慕容直,“皇上,可以吗?”
慕容直自然不会不允。
同样杀了一身血的月娟从人群里站了出来,“主母。”
其余侍女也纷纷跪下,表示要跟着去,秦桑道:“宫里养不起这么多人,你们也留下,好好打扫王府。”
众侍女虽然不甘,但也不敢违命。
陆南等人见没办法跟去,只能眼睁睁看着秦桑带着月娟走远。
到大门外,慕容直要让出自己的銮舆给秦桑乘坐,秦桑拒绝,和月娟步行,随在銮驾之后。
两个人都是一身血,路过街市,百姓瞧了,无不流泪愤慨,暗地里大骂昏君无道,残害好人,将不得好死。
慕容直听着人群中谁不小心传出的稍大些的声音,像是被谁打了一巴掌般难受,但秦
桑在后面,他不想在她面前表现得像个暴君一样去杀人,他强忍怒气,让身边的侍卫去喊秦桑上銮與。
秦桑拒绝,“请告诉皇上,秦桑不配。”
侍卫回去禀报,慕容直气得抓狂,“你去告诉她,如果她再这么倔强,休怪朕让她再也见不到她的儿子!”
秦桑到底是屈服了,茂茂就是她的软肋。
她坐在了慕容直的身边,月娟也跟着上了銮與,她缩在角落里,虎视眈眈望着慕容直,一点惧色也无,那神色,假如慕容直有什么动作,她会毫不犹豫扑上去咬死他。
“秦桑,朕还是像从前一样喜欢你,只要你不反抗朕,朕保证不会为难你们母子。”
慕容直强忍着那些令他抓心挠肝的想法,自以为是地道。
秦桑嗤笑,“不反抗?恕我不能明白皇上的意思。我什么时候做过反抗的事吗?就算今日,那也是因为定王要杀我,我一个妇道人家,没有别的自救的办法,才会想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反抗皇上,我可是从来没敢想过。”
慕容直道:“你可真会狡辩。今日若不是朕在,你焉有命在?定王可不似朕这么仁慈?”
“那我要
多谢皇上救命之恩了。”秦桑语气里的讥讽都要溢出来了。
慕容直焉能听不出来?
“你不信吗?”他透着不满。
秦桑哂笑一声,不肯再接话。
慕容直试着又和她说了几句,她依然不回答。
慕容直气得胸口疼,真想上去捏住秦桑的脖子质问她,她有什么可骄傲的?她凭什么看不起他这个皇帝?她就真的笃定他不会杀她吗?!
秦桑不是笃定他不会杀她,她只是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虽然再活一世不容易,理应好好活好好享受人生,但世道不允许,她只好做那英勇无畏的殉道者。
到皇宫里,慕容直将她安排在了离帝寝殿最近的兰花苑。
近水楼台,方便他来回串门,也防止别的妃嫔和秦桑过多接触。
他倒不怕秦桑被欺负,就凭定王都欺负不了她,昔日皇后梅妃以及他的母后婉妃都没在她手上讨到过便宜,他相信这宫里妃嫔都不是她对手。
安排秦桑住下之后,他又命太监选了二十名心灵手巧蕙质兰心的宫女来伺候。
宫女们一见血赤呼啦的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慕容直命令她们打水来给秦桑和月娟沐浴,待沐浴完
了,一直没离开的他又让人准备了十几套绫罗绸缎的衣裳给秦桑送来。
秦桑和月娟洗完澡,换了衣裳,月娟穿了宫女的服制,秦桑则穿了一身银红宫装,一个清清爽爽十分利落,一个则清丽貌美气场强大不怒自威,宫中妃嫔难企及。
慕容直看得眼睛都直了!
这样的秦桑,就是他梦里的样子!
与梦里不太一样的是,此时的秦桑,态度冷漠倨傲,仿佛是和他有几千年的深仇大恨。
“皇上怎么还在这里?”秦桑语带嘲讽与质问。
慕容直无奈地瞧着她,“阿桑,我只是想来瞧瞧你有没有受伤,确定你没有受伤我才能安心。”
“那多谢皇上的关心,我不过是受了些小伤,自己处理一下就行了。皇上身上担着社稷民生的重任,秦桑不过小小大夫,就不劳皇上费心了。”
秦桑神色淡淡。
慕容直欲言又止,面对秦桑的冷漠,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从来都是女人围绕着他打转,这还是第一次,他瞧上一个女人,想要讨好这个女人,却不得章法。
他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