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不平腹诽着,脸上却是谄媚一笑,“指挥官大人。”
不是爱戴高帽子吗?他给戴就是。
秦桑对他语气里那一丝掩饰不住的嘲讽没有做任何反应,她看向容大夫,微笑道:“是我的错,是我以己之心,度君之腹了。”
容大夫刚想客气几句,谁知章不平抢在头里道:“容大夫她不会介意的。不过,这药方是一名大夫的看家本领,是饭碗,指挥官大人可能不太了解饭碗对于一个普通百姓的重要性,这么说吧,饭碗之于普通人,就如同忱卿世子之于您,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的。”
秦桑忽然抓起面前刚端上来的一碟子小炒肉,朝章不平劈头盖脸砸了过去!
碟子不偏不倚正中章不平的脸,霎时间,酱汁肉片夹杂着鲜血流了一脸。
“章不平,撒泡尿照照你那张狗脸,你也配说教本妃?!把世子比喻成普通人手里的饭碗,你是不是觉得,世子坐着轮椅,根本就不能奈你何?!墨平,先把他拖下去打三十板子!打完了再来说话!”
秦桑非常突然地怒了。
然而,她的逆鳞并不是章不平贬低她和墨忱卿。
她的逆鳞是,他拿失去墨忱卿打比方。
如果有
什么是她不想失去的,那就只有墨忱卿。
孕妇的情绪不稳定,饶她是经历了太多的秦桑,也没有幸免这个过程。
在场的除了墨忱卿和秦桑的人,还有乐州上上下下的官员。
乐州官员都被这一幕惊住了。
这……好歹是刺史,怎么能说打就打呢?
这个女人什么意思?
章不平手底下的一名官员站出来抱打不平:“巡查使大人,章大人并没有贬低您的意思,他不过是见不得神医被抢药方,您明鉴。”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抢她的药方了?你出去打听打听,我秦桑是什么人,这天下有什么药方值得我秦桑去抢的?!”
容大夫忙劝:“秦大夫,别生气,章大人他脾气是有点不好,但他绝不是坏人,你误会他了。”
“误会?那就误会着吧。墨平,你磨磨蹭蹭干嘛呢?还不给我拖出去打?!”
章不平也慌了,“不是,指挥官大人,你什么意思?总不能无缘无故打人吧?我可是朝廷命官!巡查使大人,您就这么看着她胡作非为吗?!”
秦桑冷笑:“无缘无故?章不平,你给我听好了,坐在你面前的,是墨王府的世子,未来的墨王,还有皇上亲封的
郡主、墨王府世子妃!就凭你刚才诋毁我二人的那番话,就足以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她从不以身份压人,但今天的火气已经控制不住。
城外无家可归的流民、城里朱门酒肉臭的享乐,本来就压在心里,再加上他屡次冒犯墨忱卿,她实在忍无可忍。
章不平愣住了,“什……什么?郡……郡主?”
一个坐轮椅的战神,他的确是没太放在眼里的。
再厉害,你能坐着轮椅去打仗?
再厉害,你能坐着轮椅去杀人?
不能吧?不能,那你是虎也得给老子趴着!
然而现在,竟又蹦出来个郡主的名头!
她不就是个指挥官吗?怎么又摇身一变成郡主了?
“章不平,还有账没跟你算呢!城外那些无家可归的百姓的账,一会儿打完了,慢慢算!”秦桑气得发抖。
墨平一把薅住了章不平衣领,顺便塞了团布他口中,拖着就走了。
墨忱卿握住秦桑的手,将一杯温水端给她,柔声道:“先喝口水,消消气”。
秦桑依言,抿了一口水,将火气压下。
这时里间屋出来了一堆女人,都是各个官员的夫人,以及章不平的大小老婆们。
官员夫人们不
敢靠前,都躲在后面看热闹,章不平的老婆们哭天抢地就涌了上来,求情的求情讨公道的讨公道。
一旁的墨忱卿手下迅速拔剑上前,怒斥:“谁再敢出声,斩!”
空气凝住了一般。
女人们的闹声戛然而止。
“滚!”
下一刻,这些女人们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墨平很快把章不平拖了回来,三十板子,打得快准狠,血流了一路。
他将人往地上一丢,禀报:“世子,世子妃,打完了。”
墨忱卿神色淡淡,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淡声吩咐一旁跟着的人,“墨林,你带一队人去,先跟本地官员核对花名册,原本在本地有房的百姓,把房子还给他们,让他们有序进城回家,那些外来的百姓,暂且在城外给他们搭上帐篷,安顿一下,告诉他们,不用恐慌,等城内的事处理完了,本官会妥善安置他们的。”
乐州府衙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他:他会站起来啊?那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