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里也有几个不幸殒命的,陆南先去善后了。
秦桑这一忙活起来,脚不沾地,墨忱卿甚至连个话都没跟她说上。
但他还是一直影子似的跟在秦桑身边。
“你别在这看了,赶紧去山上泡温泉洗洗,身上都臭了。我这边且需要时间呢,伤了这么多人。”
秦桑开始撵人了。
他一路风尘仆仆赶回来,连墨州城都没进,就直接来了她这里,身上这衣裳确实都数日没洗过了。
他薅着衣裳领子闻了闻,自己都闻不下去了,“那我先去了。”
墨忱卿上山,泡了个澡,换了干净衣裳,又以最快的速度吃了顿饭,前后也就花了一个时辰,就赶紧又回了医馆——他想秦桑。
想得恨不能时时刻刻都能见着她。
秦桑这边已经把伤员大致分类,轻伤员由护理去包扎完,开了药,墨府府兵自回墨府,村民先回家休养。
特别行动队的人受伤的不多,伤的也都只是轻伤,包扎好了后都回了山上。
受伤较重的,由各个大夫负责治疗,秦桑则负责几个重伤的。
救治有条不紊地进行,墨忱卿回来时,只剩下几个伤重些的还在治疗,而秦桑还有两台手术要做。
墨忱卿没有靠近,只在门缝里看了一会儿秦桑。
秦桑戴着口罩,他看不见她的全貌,只能看见她的侧颜,乌黑的长发,秀气的眉,扑闪扑闪的长睫毛。
墨忱卿嘴角不自禁地浮起一抹笑意。
片刻,他便离开,喊了陆北,去后院随意找了间空房子,问陆北了解事情经过。
了解之后,他立刻让人去请了里正方贤来。
方贤久不见墨忱卿,再次见面,只感觉像是从来没认识过这个人一般。
尤其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迫人气势,压得人都喘不上气来!
过去的九公子,冷则冷矣,可不像现在,如同站在高山之巅的神祇,令人不敢直视。
方贤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打招呼:“九公子,您回来了。今天多亏了您,小桑才没吃亏。只是,只是死了这么多人……”
他心里害怕。
他只是一介里正,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柱子领着人喊打喊杀的时候,他想拦都来不及了!
傻柱子呀,对方是什么来头都没弄清楚就要开干,糊涂啊!
后面这九公子一回来,多话没说,只一个“杀”字,彻底就把他吓住了。
那如同神兵天降的气势!
那如同修罗恶鬼的噬杀!
方贤一边说,脑子里一边在回忆刚才的场面,脑门全是汗珠,背后也湿了大片。
“今天给村里造成损害,是我的错。”墨忱卿淡淡开口。
方贤下意识道:“你刚回来,也不了解情况,怎么能怪你呢?”
墨忱卿道:“小桑回来时,我应该多给她带些人回来的,那样的话,就不会吃今天这样的亏了。”
方贤听得懵懵懂懂。
什么多带些人回来?他是有很多人吗?
哦,也是,他看起来是个大人物,今天就带了好几百人来,那些人像是杀神一般,简直吓人!
方贤想问一句他究竟是什么人,但始终没鼓起勇气。
墨忱卿对方贤说了一下补偿村里人的方案。
村里凡出手帮忙的,都送上谢仪十两,在打斗中受轻伤的,医药费全免,并多赠予二十两银子,作为误工费营养费等。
伤重的,视情况补偿了五十到一百两银子不等。
那几位殒命的,墨忱卿令陆北跟着方贤前去慰问,每户给五百两慰问金,并且安顿好他们的家人。
方贤被墨忱卿的大手笔吓到了,直想说太多了,但墨忱卿那生人勿近的气势,吓得他没敢说话。
赔偿的银子都是从墨忱卿这里出,不算在墨家公费里,自然,更不会让秦桑出这笔银子。
等墨忱卿处理完这些,才开始提审宋余庆。
是时候把新帐旧帐都一起算算了。
李宏也被叫了过来。
不知道墨忱卿是何许人也的李宏,一进屋就双膝一跪,“李宏见过九公子。”
他听一些村民称他为九公子。
“先起来。你是李力的兄长?”
“啊,是。”李宏下意识点头。
“那你把当初如何和人勾连,陷害秦桑的事原原本本说一遍。”
墨忱卿那姿容不怒自威,李宏就算是不知道他是谁,也不敢说半个字谎言。
他当即把当初如何受了秀才李敬及长史宋余庆的蛊惑,利用受了重伤的李力,讹诈秦桑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秦桑在医馆救人,完全不知墨忱卿这个睚眦必报的在翻旧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