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陌与罗平在对话的时候,罗智一直从旁静观,罗平的表现是让他满意的,在这个当口他就是该一口咬定这几个人与他无关。他哪里会想到韩陌竟然会挖了这么大个坑在等他?而且还一步步地诱着他往坑里跳?! 他傻了!公堂里也静默了下来!林逸原本垂着眼在玩惊堂木,这时候那一双眉毛,竟然不着痕迹地挑了挑! 而一直凝着眉的苏绶与苏缵也诧异地看向了韩陌,——在他们心里就是个只会耍威风的权贵子弟的韩陌,竟然也有这样的心计?这属实是让他们想不到的! 苏婼沉着气看向堂下,韩陌的表现她倒不是算特别意外,毕竟先前在车上她就预估了这一步,这家伙果然不是头脑简单的莽夫,但是他这样的心计,如果放在对付她的位置上,可就让人头疼了,日后须得费番功夫呢! “准!上罗家带证人!” 林逸又一声惊堂木,把所有人注意力拉回来。 捕快们称是,刷刷退去。杨佑自动带队,他们的动作就更快了!罗智下意识阻拦,却是又落到了韩陌伸臂挡出来的怀抱里:“罗大人要去哪儿?” 罗智望着他,刹那间真有见了活阎王的错觉,络腮胡几个人闯进罗家,必然是有不少人见到的,他们当然不会叛主,但关键是他们并不知道他们来干什么的?只要他们在公堂上承认一句见过这几人,那么罗平的说辞便不攻自破! 这一刻起他真的着急起来了,但又无计可施。焦灼之情浮于脸上,也顾不得了。 杨佑可是有东林卫当差经验的,有他去,那动作还能慢得了? 也就是堂上络腮胡交代了个来龙去脉的工夫,捕快们带着人回来了,两个家丁两个仆妇,皆一脸懵然,看到罗智与罗平皆在,更是惶惑。 “你——” “罗大人!方才林大人已经发了话,公堂之上再敢妄言,就架出去!” 罗智刚想说话,韩陌就出声打断了他。 罗智虽然不想,但也的确被唬住了! 林逸道:“堂下所跪何人?” 几个人分别作答,是一个门房,两个前院打扫的仆妇,还有一个传话通报的。 “你们可见过这他们?” 几个人顺着指向去看络腮胡,个个皆露出迟疑之色。 “听不到吗?问你们见没见过!” 韩陌斥道。 “见过!”被他这阵势吓到,几个人鸡啄米地点起头来,“他们昨日来府里,找罗管事,然后罗管事带他们去了见我们老爷!” 虽然回错了话他们家老爷会降罪,但是眼前这个人更可怕呀!他们有胆子不老实回答吗? 这里从人进门时开门的门房证词有,进内通报的传话家丁的证词有,院子里目睹的清扫仆妇的证词有,这简直已经是把罗智往死里摁了! 苏婼往罗智看去,只见他脑门上青筋暴胀,大冷天的汗水都把鬓角给染湿了——下人们这回的哪里是话?分明就是一把接一把的刀子,这是要活活把他他老爷剐了啊! 她唇角微勾,又去看罗平。 罗平也快不行了,这个坑是他掉下去的,罗智这明摆着是被他拖下来了,这肯定得怪到他的头上!所以他慌神道:“他们都是一派胡言,根本没有我们老爷的事!” “那就是你的事了?”韩陌瞪过来,“那还把你哪来的本事买通这些人替你办事的,还有你这么做的目的,全都交代出来!你一个下人能拿出大笔的银子买人行恶,钱哪来的?” 罗平颤抖了,这不管怎么答都是坑啊! 林逸拍响桌子:“韩捕头的话问的很对,竟然是你指使的,你的钱从何处而来?你与苏家有何怨仇?” 罗平抖瑟着伏在地下,开不了口。 韩陌一脚踹在他身上:“糊涂东西,都什么时候了,你以为你能保得了谁?你以为你不说,就能出得去?你就是进了牢里,他也得投毒把你灭口! “快些把实话招出来!” 罗平被踹翻。 林逸没眼看,端起茶来垂眼抿了一口。 罗平爬起来,脸色已经白了。 韩陌这番话吓到了他。 他跟了罗智这么久,他知道投毒这种事绝对是罗智能干得出来的! 可是即使他说了,谁又能保得了他呢?! 苏婼看到这里,出声了:“你也姓罗,你可是罗家家生子?” 罗平转向她,咬了下牙,没有回答。 “你是家生子,那就是说,你的家人父母都还在罗家。你是在担心,你要是认了罪,便连他们也要跟着倒霉是吗?” 罗平还是没有答话,但他攥得越来越紧的双拳似乎又说明了什么。 林逸道:“堂下何人?” 苏婼屈膝:“是苏家长女苏婼。也是唯一一个昨日在苏家铺子里与这几个滋事者打过照面的苏家人。请大人允准小女子问这罗平几句话。” 林逸点头。 但循规蹈矩的苏绶明显不满:“婼姐儿!” 韩陌道:“苏少卿,令媛可是唯一一个从头至尾了解事情经过的人,在这个案子里,她比你们任何一个苏家人都有资格站出来说话,你为什么不让她说?难道你不想要破案?” 苏绶噎住! 而韩陌又几时在乎过他人的感受?说完之后看都不看他了,转向苏婼:“你快点说!”他就等着她出来挖料呢。 苏婼道:“罗平不肯招认,明摆着是有顾虑。如果韩捕头能够作主把这个顾虑去除,我想让他招认也不是什么难事。” 韩陌和林逸都看了罗平一眼。 罗智怒道:“公堂之上,岂有你一个内宅女子妄言之处!” “罗大人这是什么话?”苏缵沉声,“合着我苏家作为事主,还不能把事发在场的苏家人推出来说话?罗大人想封家奴的嘴便封,想封我苏家人的嘴,你休想!” 罗智被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