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苦的百姓迁居北洲,繁衍至今,才是我们北洲的修士。”
灰袍加身,长发披垂,女子神色泰然地坐在了被男人们端上来的玉制大椅上。
“北洲多散修,可北洲修士的心并不散,虚无山下,咱们在冻土上开荒,寒水池旁,咱们挖开冰层采集灵草,南洲产菱纱,咱们北洲的棉罗也不差,东洲有扶桑果,咱们北洲的蓝海棠果子人人都爱。东洲说是神仙地,北洲的散修们去了也不露怯;南洲有四大宗门,灵舟往来南北,谁也不低了谁。
“可偏偏有人看不得北洲的太平,他们眼红了四大宗门的排场,也要当了北洲的一地之主,实力不够,就把主意打到了北洲的女儿们身上。让咱们北洲的水灵根女儿们去给了东洲南洲那些龌龊人做了炉鼎,他们呢?赚了灵石装了好人,谁又知道他们脚底下
踩了多少女孩儿们的血泪白骨?”
她一招手,那一本证据飞到了她的掌心,下一刻,一本巨大的书册出现在了戏梦仙都的天空中。
一页一页,都是证据中记载的种种。
“年份、人名、地方,都可详查,你们看看可有自己能对得上的亲眷朋友?”
人群鼓噪起来。
弱水沉箫神色如故。
自她下来之后,她看也没看蔺无执一眼,可是秦四喜知道她们两个人这般默契,肯定早就已经暗中联手,是定要在今日将那十七家宗门铲除干净的。
不知何时,第五鸿悄悄走到了宗佑的身边。
“戏梦仙都与青竹道院暗通款曲,此事你们济度斋可有耳闻?”
宗佑没理他,第五鸿看了他的一眼,顺着他的目光,他看见了站在楼上的沧海神尊。
第五鸿心中一动。
“宗剑首,你说沧海神尊此时在想什么。”
宗佑回他:“她或许会想,骗子总是骗子,一句话也做不得真。我从前与她说过,修真界定无欺凌女子之事,那时候我以为世上女修人人都如我同门一般生在大宗,仙途坦荡,还有宗门庇护,不让她们经历风雨。”
现在看来,真是字字玩笑,句句讥嘲。
玩笑的是他,讥嘲的,也是他。
宗佑握紧手里的剑,转身向外走去。
第五鸿连忙跟上:“宗剑首,你不要洄梦石了?”
宗佑头也不回:“弱水沉箫让我来比斗只是为了把你我二人也留在戏梦仙都,省得给蔺无执添了变数,现在大事已成,我们去借用洄梦石她也不会再刁难。”
他是性情直率,又不是傻。
看了他的背影一眼,第五鸿心中有了一个猜测。
当年在凡人境,秦四喜给宗佑做“化劫引”,莫非那时的宗佑渡的劫是情劫?
他们二人,是真的有一段旧情?
堂堂剑首,和一个凡人?
秦四喜,对宗佑可还有旧情?
戏梦仙都里的热闹一直到三日后的深夜都没停过。
要清查十七宗的余党,不仅青竹道院精锐尽出,弱水沉箫也派出了仙都甲卫。
所有人都忙忙碌碌,倒显出了秦四喜的清闲。
戏梦仙都外的流霜山遍地衔霜莹草,犹如星海,秦四喜背着手走在前面,鹅低着头,时不时就去叨一口那些亮晶晶的草。
走到山顶,秦四喜席地而坐,抱着膝盖看着天上天下银河相照。
热热闹闹、颠倒嬉闹的戏梦仙都,在两片银河之间,真的仿佛天上仙都。
“鹅。”
鹅头凑了过来。
“我借你一根羽毛用用。”
鹅头想要收回去,被秦四喜一把抱住了。
“嘎嘎嘎嘎!”
“别骂别骂,你看,你拿了弱水沉箫那么多的吃食,上千斤的灵草丸子呢,总该回礼的,对吧?”
“嘎嘎嘎嘎!”
“就一根毛,我拔的小心点儿没人看得出来。”
“嘎嘎嘎嘎!”
“过几天我不是要进弱水沉箫的宝库么?要是看见了你喜欢的,我给你要过来,可好?”
鹅终于停止扑棱翅膀。
“说话算话?”
它看着秦四喜。
秦四喜看着它。
从秦四喜的怀里挣扎了出来,鹅看看自己的左边翅膀,再看看自己的右边翅膀,哪边都舍不得。
鹅的毛,每一根都是最好的。
秦四喜瞅准时机,从它的屁股上一薅,成功地拿到了一根毛。
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