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2 / 3)

汪屹咬牙切齿,气得说不出话,良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赵景柯,我谢谢你。对了,你去哪了?我给你打手机关机,秦若影也无法接通,你们两不会...?”

“我在清荷山。”

“我的老兄,就算找不到你的洛水神女也不至于吧,别想不开啊,人间可太值得了,没有神女还有女神呢...”

“找到了。”

汪屹还在那头自言自语:“秦若影也不错,要热度有热度,要演技有颜值,你可以考虑考虑...等会儿,你说什么找到了?”

不等汪屹问完,赵景柯就嫌他聒噪挂掉了电话。

山雨已经短暂停歇,但乌云密布,仿佛不肯就此收手,在酝酿着更大的雨势。

头顶这团黑云好似从十年前的那一场葬礼而来。

*

苑宇彤不知道的是,这并不是赵景柯第一次见到她,十年以前他就见过她,很多次。

她的父亲死于肝癌,从发现到去世,短短半年。

赵景柯当年刚满22岁,当时他们只是同一商会的两家初具规模的公司,鲜有合作,交涉不深。

风水大师说父亲今年行运不稳,需要避白事,只能由赵景柯代父亲前去吊唁,他走之前带了一把黑伞。

苑家是少有的新建家族祠堂的人家,苑章文年轻的时候就一直在为建祠堂努力,最后这祠堂是在他弟弟苑章礼手上建起来的,商会里人人都说苑章礼年轻有为,比哥哥有本事。

没想到刚建成不久哥哥就去世了,成为了家族祠堂的一座新牌位。

苑家祠堂是两厅夹一庭的两进式,只用了木雕和石雕,整体低调内敛,古色古香。

前来吊唁的人大多都是生意人,穿着正式,西装革履,使赵景柯有一种现代人误入了古建筑的错乱感。

祠堂内几人成群,压着声音聊天,借着哀悼的名义来谈生意拉关系。

一场秋雨刚刚下过,地面潮湿,空气阴冷。

赵景柯一进祠堂大门就远远望见苑宇彤,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伞,双腿仿佛焊在地面,目光凝结在她身上。

直到苑章礼迎了上来,同行的前辈唤了两声他的名字,他才魂魄归体似的收起伞随着进了祠堂。

苑章礼迎来送往,笑容疲惫,看样子也是几天几夜没有休息,尽力维持着体面的交际。

苑宇彤一袭缟素跪在祠堂灰砖地面,骨瘦形销,槁木死灰一般。

经过苑宇彤身边的时候他故意放慢了脚步,在牌位前鞠了一躬后转身定住,垂眼看着她。

她没抬头,衣着单薄,双眼无神,眼圈乌青,嘴唇也没了血色,像一个被遗忘的幽魂。

他也许是全场唯一惦念苑宇彤冷不冷的人。

抬眼却对上了苑章礼犀利多疑的目光,视线交汇时赵景柯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心虚地目光躲闪快步融入了人群。

*

赵景柯不忍再回忆那场闹剧,揉了揉脸,振作了精神。

车子缓缓开入了帕纳溪谷的地下停车场,汪屹正站在他的车位百无聊赖地活动着颈椎像是在做保健操,车灯照在他身上才冲着赵景柯挥了挥手。

赵景柯迈步下车,汪屹急着上前要张嘴问话,却被他侧目横了一眼。

汪屹赶忙把话咽下去,两人沉默不语一前一后上了电梯,入户电梯缓慢上行至顶层。

一进门汪屹就脱鞋,助跑,耍赖似的躺在赵景柯家的深棕色皮沙发上,一只手搭在沙发边缘有气无力地晃悠着。

“我从公司出来的时候一群记者把我围住了,害得我楼梯都踩空了,差点在记者的镜头前丢大脸,还闪了腰,今天怎么也得算工伤吧。”

听到赵景柯打开红酒木塞的声音,汪屹撑着手臂从沙发上坚强地坐起来,紧接着就顺着飘来的酒香站了起来。

他最擅长吃喝,早就觊觎赵景柯的酒柜 ,无奈赵景柯很少喝酒,汪屹经常说赵景柯买酒的实际意义就是装X,钱多烧得慌。

赵景柯把酒杯递给他,他埋进酒杯闻了闻,抿了一小口,翻了个白眼。

“罗曼尼康帝红酒,拉塔希庄园,十年之内的。我今天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就配喝这个?赶快把特级园的拿出来。”

赵景柯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城市华灯夜景,听到汪屹的话不禁笑了。

“你想得美。”

“哥,看来你心情很好啊,都没骂我。你...找到苑宇彤了?她能认出你吗?”

赵景柯点了点头,之后摇了摇头。汪屹叹了口气,又跑去岛台给自己续了一杯。

“那时候姑父费尽心机送咱两去郑大师那学国画,我学了两个月,你坚持了两三年,后来我才知道,你是爱上画画的baby了。当年连话都不敢和人家说,就知道躲在车里偷看,现在敢说了?”

赵景柯露出一个含蓄又无奈的笑容。

当初他们在国画大师郑海荣家里学习国画,和苑宇彤学习的时间相错,苑宇彤是郑大师单独教的学生。

他们之间本身没有交集,但是郑老师每次都在他们哥俩面前把苑宇彤的画拿出来夸赞一番,再把他们的那两张废纸贬得一无是处。

起初赵景柯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