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同治年间,京剧界出现了一位名角儿,是个唱青衣的,名叫胡喜禄!” “这位当年在光绪年间,就已经是最叫座的青衣演员了,不但嗓子好,而且表演力也很强,着名戏剧创作人齐如山当年说过,‘胡喜禄执牛耳十余年,至今唱青衣的,尚无能出其右者’,可见这位大老的实力有多强了!” “京剧演员带私房行头,就是从这位大老开始的!” “当初他已经是旦角魁首了,他当然是也想要突出他在梨园行的地位,也想要彰显自己的能力,所以,他自己开始花钱自备行头,这就是私房行头的由来!” “而自备了行头之后,就出现了一个大问题,过去自己去戏园子,拿着靴包就能走,但是现在有了私房行头了,自己总不能拿着私房行头去唱戏吧,这也太不好看了!” “就像现在你上班的时候,身上穿着一件运动服,手里面再拿着一套西装,是不是显得有点奇怪啊!” 林牧的这番话,顿时引得下面的观众们都是一阵莞尔,想一想那画面,确实听奇怪的! “所以啊,胡喜禄当时就专门雇了一个人,比如说今天晚上七点开戏,那么下午两点左右,这个人就要把行头给我拿到戏园子,放在后台,而送行头的这个人,送完之后,直接就走人了,就跟现在的闪送一样!” “又过了几天之后,胡喜禄发现,光送行头不行啊,我的这个戏服得有人帮我穿,这个盔头得有人帮我戴,我的这些私房行头也得有人帮我保管,护理,于是乎,慢慢的,他雇的这个人,就慢慢的成为了他离不开的人,跟包,以前跟的是装行头的包,现在变成了跟人!” “而这个跟包的,并不是像现在随便找个人当助理那么简单,必须是京剧界的老人,内行,不管是从前还是过去,跟包的,要么是以前唱戏的,后来不唱了的人,要么就是家里面有干这行的人。” “因为跟包必须要对京剧界的规矩了如指掌,而且,跟包的,都是角儿的体己人。” “稍微有点名气的京剧演员,都有一个自觉,在外面,绝对不喝来历不明的水,别说我们京剧演员了,娱乐圈里大部分的明星也是如此。” “比如说,一瓶矿泉水,不管打开没打开,只要不是跟包递给我的,就算渴死,我也不会喝一口的!” 林牧这话一出,下面的观众们都是一脸的惊讶,有这么严重吗,难道是怕有人给自己下毒吗? 林牧笑呵呵的说道,“这就不得不提一下我的偶像郭德钢先生了,这一点,郭老师做的非常好,我看过很多次郭老师的演出,下面的观众们看到郭老师太辛苦了,就拿了一瓶水送了上去,郭老师虽然接过来,但是从来不会去喝,他只会喝后台几个徒弟端出来的水!” “这个可不是郭老师的架子大,而是因为这么多年来,多少演员用血泪经历告戒我们的事实,就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忽然,林牧身后的上场门的门帘被撩开了,一个“贼眉鼠眼”的人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个紫砂壶,走到了林牧的身边,将紫砂壶递给了林牧! 林牧顿时一脸警惕的看着对方,问道,“你谁呀,你哪位啊,你贵姓啊,你赶紧走啊,再不走我报警了!” 对方一看林牧不接,也是一副戏精上身的样子,显得很慌乱,一脸恐慌的踉跄着就下台去了! 林牧一脸郑重其事的说道,“刚才这个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所以,他端的水,我是不可能会喝的,我要喝也只会喝自己的水,谢哥,把我的水端上来!” 上场门的帘子一撩,一个人端着紫砂壶走了上来! 众人定睛一看,这不还是刚才那人吗? 刚才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但是现在,则是一脸正气的走了出来! 林牧一副坦然的表情,从对方的手里接过了茶壶,然后美滋滋的抿了一口,又将茶壶递回到了对方的手里! “这个人就是我的跟包,名叫谢志贤,他的爷爷曾经就是我师父冯晓智先生的跟包,这也算是一种传承了!” 林牧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说道,“这是我的跟包,自己人,刚才那个人,我根本就不认识!” 下面的观众们看着已经有“重度精神分裂”的林牧,也都是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明明就是一个人,你连一个群众演员的工资都不愿意付吗? 等到谢志贤端着茶壶下去之后,林牧这才一脸正色的说道,“大家千万不要觉得我是在危言耸听,是被害妄想狂,哪有那么多的人想要害你啊!” “其实不然,还是那句话,防人之心不可无,舞台就这么大,站在中间唱角儿的就那么两三个人,你站在中间了,别人就站不到中间,怎么办,就只能把你弄下去啊!” “当年的京剧界,凶险的程度,绝对不亚于战场,竞争非常的激烈,说是你死我活,都绝对不夸张的!” “我们唱戏的,靠的是什么,就是嗓子啊,想要毁掉一个唱戏的,最好的方法就是毁掉他的嗓子!” “你看看从清末民初到现在,有多少好角儿都是因为嗓子毁了,不得不离开京剧舞台,就算是四大须生中的几位,到了中年之后,嗓子毁了,风光就不在了!” “而想要毁掉一个演员的嗓子,在你喝的水里下药,那是最简单的方法了!” “所以啊,跟包的作用是非常重要的,就刚才的我的那把壶,除了我们两个之外,任何人都不能去触碰,就算是自己的亲人都不行,这就是规矩,这就是京剧演员安身立命的根本,出一点差错,都有可能会万劫不复!” 林牧的这番话,顿时就让下面
第一百九十六章 体己跟包(求月票)(1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