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马上明白过来:“找戈卜林啊?” “对啊。”澎韧喜滋滋地说。 “特地请假过来陪他?” “对啊。” “你们俩在一起了吧?” “我们俩早在——”澎韧刚要附和,一听这个就窜了起来,“墨小姐,你这年轻的小脑袋瓜子里想的什么呢?!” 他强调道:“我和我们戈戈,纯洁的,友谊。” “” 墨倾纯洁不了,保持沉默,兀自吃着哈密瓜。 “我们戈戈很可怜的。”澎韧又坐了下来,拿起一块西瓜啃了口,“他是个孤儿,自强不息考上帝城大学——” 墨倾打断他:“他说他是随便考考。” 澎韧噎了一下。 想了想,澎韧无法反驳,点头:“他聪明嘛!他想考第二,分数都不答应嘞!” “” 墨倾心想,她上高中那会儿,怎么没想到这么夸自己。 澎韧继续说:“但我们戈戈真的很可怜。” “除了是个孤儿,哪里可怜了?”墨倾不解。 “他是个孤儿还不够可怜吗?” “我也是孤儿,我不觉得可怜。” “” 澎韧先是怔了一下,尔后望着墨倾,眼圈忽然就红了。 墨倾整个人都不好了:“你别乱来啊,我盛水的壶已经装满了。” 要再往前推几年,澎韧肯定哇哇哭了,但这会儿不一样了,他已经很成熟了,于是把眼里的泪水生生给憋了回去。 澎韧吸了下鼻子:“我们戈戈” 墨倾浑身鸡皮疙瘩,打断他:“换个不那么肉麻的称呼。” “好吧,戈卜林。”澎韧改了口,“跟那些有家庭的却生不如死的人比,他其实没那么可怜。但我真的是太幸福了——” 澎韧想以自己作对比。 墨倾无情地说:“闭嘴。” “哦。” 澎韧缩了缩脖子。 过了会儿,他继续说:“我大学跟他一个宿舍的,他不爱说话,不交朋友,到哪儿都孤孤单单一个人。是我整天缠着他,我们俩之间才存在友谊的可能。” “嗯。” 墨倾继续吃着哈密瓜。 “跟他熟了后,他才开朗了些。他说,他其实是有家的,一直想回去。”澎韧说,“但在五年前,他忽然又变得不说话了,但一直没有说理由。” 澎韧挠了挠头:“反正就有一次,他跟我透露,他再也回不了家了。” “他以前谈回家,眼里总有光,但后来,他好像彻底绝望了,对回家的事闭口不谈。”澎韧琢磨了下,问,“有家不能回,很可怜吧?” 关于戈卜林的“可怜”,澎韧自然是以自己角度来说的。 真要比“可怜”,放眼前世界,比戈卜林“可怜”的,比比皆是。 但澎韧不知道墨倾是怎么想的。 墨倾“嗯”了一声。 “他其实有很好的前途的,一毕业,很多大厂抢着要,他的年薪起点,是别人一辈子的终点。”澎韧说,“但他全拒绝了,一个人回了东石市。” 澎韧忍不住为戈卜林辩护两句:“大家都说他混日子,可他不是的。他只是” 没目标了而已。 墨倾一边听,一边吃。 不一会儿,一盘哈密瓜,已经被她解决完了。 “墨小姐,你是饕餮吗?”澎韧倍加惊奇,震撼发问。 墨倾实在是被他一口一个“墨小姐”叫的头晕,直接道:“以后叫我墨倾就行。” “真的吗?”澎韧顿时惊喜起来,随后得寸进尺,“我能叫你倾倾吗?” “” 墨倾实在不想搭理他。 吃完水果,墨倾又解决了一瓶酸奶。 澎韧实在不想给墨倾定位成“大胃王”,怕再看到墨倾吃下什么重量级东西,于是准备告辞。 墨倾叫住他,问:“你要去看戈卜林?” “哎。” 澎韧点点头。 墨倾颔首,站起身:“我跟你一起。” “啊?” 澎韧脑袋上顶满了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