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 他知道墨倾手上沾过血。 但是,他现在又知道,墨倾手上的血,没有一个枉死的。 虽然江刻打心底对江延很抵触。 ——一种他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抵触。 不过,江延的观点,他是认同的。 “江延,”江刻将这个名字说出口后,第一时间望向墨倾的眼睛,“他是怎样一个人?” 墨倾倒退着踩到一块大石头,她踮起脚尖,又往后退一步,从石头上下来。 她动作轻盈,身姿妙曼,裙摆轻扬。 她转过身,手一张开,一侧宽大的袖摆撩开,灯光穿透薄纱,在地上留下一道浅薄的红影。 手又垂落下来,墨倾回头看了他一眼:“说不清,看不透。” 江刻的视线一刻不停地跟随着她的身影。 她身上似有一股魔力,牵引着他的注意。 “怎么说?” 江刻缓缓问。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墨倾眼睑轻抬,不再因提及江延而避讳,坦坦荡荡地说,“包括我。” 江刻有些意外。 “他少年时期,性子挺有趣的,很好相处,爱开玩笑,爱逗人玩。再后来,不知不觉就变成了另外的样子。”墨倾想了下,“可能肩上的责任不一样吧。” “你不是他的……” 江刻话语一顿,没有把话说完。 这么亲密的关系,也说不清一个人? “嗯。”墨倾道,“他把我留在身边,迎合我的喜好。我后知后觉,等有一天,忽然发现,他连饭菜的口味,都跟我一模一样。” “……” 江刻站住。 墨倾斜了他一眼,笑问:“你说,我怀疑你是他,是不是很有道理?” “……” 江刻不语。 这一刻,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了。 原来那些巧合…… 都不仅仅是巧合。 “不过,”墨倾分析道,“连菜单顺序都一样,就有些刻意了。” 江刻停顿半晌,然后,沉沉开口:“有没有一种可能。” 墨倾侧首,接过话:“什么?” 江刻唇线紧绷成一道线,良久,才将那个他不想承认的猜测说出口:“我的存在,原本就是他留给你的礼物。” 墨倾怔住。 她望着江刻,疑惑:“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那就是他想结壳重生了。”江刻反问,“不然,你还有什么解释?” “……” 这一次,轮到墨倾沉默了。 江刻又问:“我为什么会跟他长得一模一样,为什么口味跟他一模一样,为什么总会让你想到他?” 墨倾抿唇。 江刻继续说:“我过往的记忆,都是假的。我的存在,我的一切,本该由我掌控,但实际上,都是被人事先安排好了,看似是我在做自主选择,但实际上是必然的选择。” 就像他在给陈嫂菜单的时候,不会想到,在两年后,会出现一个少女,能给出一张一模一样的菜单。 他甚至觉得…… 他对墨倾的在意,也是有人蓄意安排的。 墨倾沉吟半刻,忽然说:“你不用有什么顾虑。” 江刻凝眉。 墨倾洒脱道:“如果真是那样,我肯定给你一个自由的人生。” 以她对江延的了解…… 无论是借江刻重生,还是为了她、特地塑造了江刻,江延只要有能耐,都会去做。 但是,她轻描淡写地给了江刻许诺。 她不需要一个替身。 她往前走。 江刻在短暂的失神后,看着墨倾的背影,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接下来一段路,二人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不再提及跟江延相关的一切。 他们来到宅院前面。 剧组已经走了,连设备都搬空了。 二人的衣服还留在房车上,眼下房车已经开走了,他们只能继续穿着戏服。 这一趟走进宅院里,像极了回到了百年前。 “你查二楼,我看一下一楼。”进了院子,墨倾嘱咐江刻。 江刻颔首。 他们兵分两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