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们这样的人,是千百年来的封建思想影响的,像夏雨凉这样的悲剧,可能还会在大山里反复上演。哪怕屠了这个村,也不会挽救下一个夏雨凉。他们需要改变,会有人来做这件事的。” 江刻问:“谁?” 墨倾停顿了一瞬,说:“这个国家。” 回顾这百余年,这个国家打拼到现在,并不容易。 它会越来越好。 江刻站起来,笃定地说:“你并不能确定。” “对。” 墨倾没有否认。 她还没真正接触过管理这个国家的人。 她所看到的、所了解的,都不足以让她做出承诺时,斩钉截铁。 江刻评价:“放在这个年代,你会是个理想主义者。” 墨倾说:“有信念感的人不会绝望,绝境中创造生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也是。”江刻走到墨倾身边,手搭在她的肩上,“它不会让你失望的。” 墨倾侧首看他。 江刻说:“早点睡。” 墨倾道:“嗯。” 江刻走出了卧室。 * 第二天上午,墨倾被脚步声吵醒了。 她睁开眼,下一刻听到脚步声愈发靠近,皱了皱眉,紧接着就是“砰砰砰”响个没停的敲门声。 “墨倾,墨倾!你醒了吗?!” 门被敲得震天响。 墨倾皱了皱眉,猛地坐起身,将被子掀开,然后走去开门。 着急忙慌的是戈卜林。 戈卜林一见到墨倾,就连续骂了几句“操”,差点没被墨倾拎到阳台扔下去。 “好好说话。” 墨倾扶住门框的手往后一掀,门“啪”地一声砸在了墙面,发出了一声巨响。 戈卜林被惊了惊,立马噤声。 他抬手划拉了一下嘴,然后紧紧闭着唇,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一眨的瞧着墨倾。 墨倾有些不耐烦道:“说话。” “那我说啦?”戈卜林犹豫了下,小心翼翼地询问。 墨倾甩了他一记冷眼。 在气势上,戈卜林在墨倾面前,可谓是甘拜下风。 作为部门领导,戈卜林跟一只鹌鹑似的,缩了缩脖子,小声说:“我跟他们唠了一晚上的嗑,就在刚刚,他们被惹急了,互相揭老底,我才知道他们村对夏雨凉是那么……” “知道了。”墨倾凉飕飕地打断了他。 戈卜林吸了口气,怒道:“你不知道!” 墨倾说:“我知道。” “你知道——”戈卜林话音一顿,猛地吸了一大口气,眼睛瞪得圆圆的,“你知道?!” “嗯。” “……好吧。”戈卜林一下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他忽然想起来,昨晚墨倾暴揍那一群村民时,江刻阻拦他时说的那一句话。 哦…… 戈卜林忽然醒悟了。 “好吧。”戈卜林挠了下头,也不跟墨倾复述了,直接道,“医生和警察今天都能到,警察会调查夏雨凉的事,医生会负责他们的病……话说,这病能治吗?” “能。”墨倾皱了皱眉,从兜里摸出一张纸来,打开确定了一下,然后扔给戈卜林,“解药药方。” “解药……”戈卜林抓住那一张纸,打开看了看,发现上面全是中药。 他怔住:“是你连夜研究出来的?” 戈卜林忽然有些感动。 ——原来墨倾睡到那么晚,一夜都不管他,不是因为睡懒觉,而是潜心研究解药去了! 墨倾给了他一个眼神:“夏雨凉的。” “……哦。”戈卜林抿了抿唇。 是他想多了。 仔细看了一遍这药方,戈卜林问:“能治好吗?” “能。”墨倾说,“但身上会留印迹。” “……” 戈卜林仔细想了想,觉得这群村民应该不冤。 情况最严重的,是最先发病的葛木郭一家,就算治好了,估计也不能见人了。其他人,情况或轻或重,身上会留疤,但问题不大。 葛木郭想拖着全村陪他一起以惨不忍睹的面貌下地狱,怕是没这个可能了。 戈卜林就想送他两个字: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