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纱布之下,葛村长狐疑地盯了戈卜林好一会儿,一时觉得戈卜林发色刺眼不可靠,一时又觉得不该放过任何一点希望。 于是,在经过一番激烈的心里挣扎后,葛村长终于选择了妥协。 他颤巍巍地抬起了手,将手套摘了下来。 摘下第一只手套时,戈卜林就见到近乎腐烂的皮肉,以此同时,一阵令人作恶的腐烂臭味儿迎面扑来,差点没让他当场吐出来。 胃部在翻腾。 他想说“可以了”,但是,他看了眼墨倾,发现墨倾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葛村长,心想这没法阻止了,于是只能强忍着。 很快,葛村长取下两只手套,露出几乎没有完好皮肉的手。 疮烂了,成了腐肉,血肉模糊,不堪入目。 偏偏,人还活着。 味儿很刺鼻,戈卜林视觉饱受冲击,鼻子还要近距离接受冲击,整个人已经如芒在背,恨不得离葛村长十米远。 还没完。 葛村长又掀起了纱布,将斗笠摘了下来。 斗笠下的场景,已经没法看了。 头发就剩一撮一撮的,秃了的地方全是疮,白的、红的、紫的混合在一起,脸上更是没法看。 戈卜林瞥了一眼,心里冒出一声“操”,感觉自己随时能背过气去。 上天为何如此残忍,让他见到这样的一幕! 他宁愿瞎了! 倒是墨倾,淡定地看着这一幕,然后轻飘飘说出三个字:“中毒了。” “你说什么——” 葛村长愕然抬头。 然后,僵住。 在隔了一层纱布的阻挡后,葛村长第一次,真正看清了墨倾的容貌。 他跟石化了一般,呆愣了好一会儿。 戈卜林不明所以。 正当戈卜林想问之时,葛村长忽然站起身,然后“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哀嚎:“神仙饶命,神仙饶命啊,求求你了,放过我们吧……” “……” 戈卜林眨眨眼,看了看被吓得不成样的葛村长,又看了看倚着门气定神闲的墨倾,咽了口唾沫,然后赶紧站起来,凑到墨倾身边。 他低声问:“什么情况?你以前来过这里,留下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传说?” 墨倾斩钉截铁:“没有。” “真没有?”戈卜林怀疑极了,“会不会是您老去的地方太多,经历过于丰富,不小心把什么事儿给忘了?” “……”墨倾凉飕飕的眼风扫向她,“我还没到老年痴呆的地步。” “可按照你的年龄也该——” 戈卜林闭了嘴。 他也瑟瑟发抖。 有些话,在心里想想就可以了,不该说的就不要说。 ——他干嘛长这张嘴呢? 墨倾等了会儿,估摸着葛村长也喊累了,才懒洋洋道:“站起来。” “我……” 葛村长颤抖着出声,但不敢再抬头。 他努力着想起来,可是刚一起身,又看了眼墨倾,腿一软,立马跪了下去,又一次大呼“神仙饶命,饶了我们吧”一类的话。 瞧着他被吓得那个怂样,戈卜林一时有些怜悯他。 本想好心去扶他一把的,但戈卜林上前一步,又看到他那惨不忍睹的皮肉,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于是,他偷偷后退一步,决定当个铁石心肠的人。 “现在怎么办啊?”戈卜林偏头瞧着墨倾,声音依旧低低的,“他被你吓得,估计只剩一魂一魄了,整个人都神志不清的,还怎么问?” “那就——” 墨倾想把他揍得清醒一点,但是,看到他的惨样,又下不去手。 ——嫌脏。 就在戈卜林和墨倾都犯难之际,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 戈卜林和墨倾皆是偏头看去,入眼的是一个背着画板的男人。 男人戴着一顶款檐帽,微长的头发绑在脑后,加上一个金丝眼镜,衬着那一张英俊的脸,颇有一种“斯文败类”的范儿。 墨倾眼眸一亮。 她想到了上次见到梁绪之时,怂恿过江刻,没想到这一次…… 啧。 昨晚她没太看清,不然肯定得多待会儿。 “江画家”看了二人一眼,神情未变,似乎不认识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