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松亦打算开口的前一刻,他依旧在考虑着这件事到底该不该说出来。 许松亦一再的哀叹,终而在几番三思后,对谢凛开了口:“薛昭他是傅传之唯一留下来的骨肉,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将他收养在身边。但是薛昭的身世特殊,让我不能够光明正大的将他带在身边。” “到底是怎么个特殊法?” “他……是云贤妃的儿子。” “你说什么?” 谢凛错愕惊恐的望着许松亦,然而许松亦过于坚定的目光让谢凛一时间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什么叫做……薛昭是云贤妃的儿子?”谢凛以试探着的态度去发问,小心谨慎。 可谢凛越是对于此时展现出吃惊,许松亦却越是淡定。 “傅传之如果还活着,估计与我的官职也差不多。他是常年镇守边关的将领,乃是有功之臣。在早年间西启曾经大败敌军北漠,战后朝廷为了驻守边关,更是为了景州安宁下了不少的功夫,朝中将领也多有驻守此地,商量对策。老淮南侯还在世的时候,也曾为边关出尽力量。” “云贤妃是老淮南侯唯一的女儿,那个时候她还不是现在的云贤妃,但老淮南侯去哪里都喜欢带着她。没想到的是,就在那一年边关,傅传之与云贤妃珠胎暗结,当年还是云家大小姐的云贤妃为傅传之生下了一个儿子。” “那后来呢?这件事都有谁知道?” “我猜测,知晓此事的人应该不多。现在的淮南侯云绝是否知道都不好说。当年云贤妃秘密的生下了一子。老淮南侯为之震怒,却敢怒不敢言。毕竟他的女儿是要进宫当妃子的。此事一出,所有的算盘全都打乱了。这个孩子被老淮南侯扔给了傅传之之后,这件事就像是从未发生过一样。隔年,云贤妃就入了宫,成了皇帝的嫔妃。” “所以,是傅传之临终托孤于你吗?”谢凛问。 “并不是,十五年前的那次边境动乱,让傅传之死得突然。根本就来不及与我接触。是他之前曾经私下与我说起此事。那个孩子自打出生,就被傅传之寄养在景州的寺庙里。我自是知道这件事,他死了之后,便想要将他留下来的唯一血脉接到自己的身边养着。随着十五年前景州动乱,寺庙带着孩子迁往京城的成新寺。在打完了仗之后,我回去了之后便连夜去了成新寺,接走了孩子,并取名叫薛昭。那一年,薛昭刚好五岁。” “但是殿下,听到这里你应该也能明白。这个孩子我一旦收养了下来,如果不将他的身世彻底隐藏,那么对于我来说是后患无穷。因而我才将薛昭的一切都造了假,将他养大了之后,送到了许倾的身边与她为伴。对于傅传之,我也算是对的起他了。” 许松亦将感叹自己的忠义两全,可谢凛只感受到了巨大的隐患埋在了周围。 “本王再问你一件事。你确定你当年领走的是傅传之的儿子吗?没领错?” “领错?”许松亦稍有迷茫于谢凛的问话:“殿下这是何意?” “表面意思。” “绝对不可能。我之前就跟随着傅传之去见到过那个孩子。我可以很确定的说,我领养走的薛昭一定是傅传之的儿子。” 许松亦说得格外笃定,谢凛没有不信的道理。毕竟许松亦在这件事上没有必要去骗他。 谢凛问完了自己想问的一切,何止是“收获颇丰”…… 临走之前,他还是要提醒许松亦:“这件事,你不能和任何人说,否则的话后患无穷。” “我当然知道,这些年以来,我都从未说过。” “不过,如果有薛昭的消息,我希望你能实事求是的告知,薛昭现在是天明雅玉的人,一旦出现必是害人。” “我知道了,请殿下放心。老臣这些分寸还是有的。” 说到了这里,许松亦何不有一种养虎为患的伤情…… 谢凛转身就走,拉了拉书房的门,却发现门怎么也打不开。 用力一拽,门外偷听的许倾差点扑进来。 许倾那“吃瓜”吃到撑的神情,还能再明显点儿。 许倾瞪着溜溜圆的眼睛,屏息凝神的注视着谢凛,:“王爷。” 他言简意赅:“回去。” “嗯……” 谢凛莫名的严肃让许倾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跟他沟通。 路上。 谢凛神色复杂,主动对许倾说:“看起来,李四奎是在撒谎。他当初的孩子到底去了何处,是个问题。而紧跟其后要考虑的就是端慧和李四奎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勾当。” “没错。既然当年的李文录没有被父亲领走,他肯定是觉得这样说可以骗过我们。但是没曾想……” 谢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