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业的每一句话,都能带给许倾震撼。 许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底微红,美睫颤动,一再的询问:“孙大人,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说这些的出发点,是为了让你知道现在你的处境有多危险。出于好心告知,如果你信,可以权衡一下,若你不信,就当我没说。” 孙权业思路清晰,言语直白却带着真诚。 许倾反而却问:“孙大人既然知道这些,为何没有戳穿他?” 孙权业凉眸一闪,回答了她的困惑:“我不知道他是以怎样的方式去偷题,但他只要不触及到礼部,不损害我的利益,我就会永远的隐忍下去。” 许倾终于明白,为什么崔德才能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坐到了这个高位上。 原来真的有人可以做到善良而有锋芒,圆滑却不奸佞。 许倾面对着孙权业,以晚辈的身份给孙权业鞠了一躬,并说:“孙大人,今天多谢您的指点,让我知道了很多。您对我的担忧,亦是我当下处境,我自己也清楚,谢谢您。”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着……”许倾抿了抿唇:“没人能逃得了一辈子。许松亦与凌王的矛盾,却以我为牺牲品被送出去,确实是对我的不公。可逃婚的祸,也的确是我惹出来的,我得承担。” 对于许倾来说,即便是不想和许家有任何的牵扯,但有些事情当真是躲不掉的。 孙权业很意外,也很欣赏许倾的这种态度,允声叹息道:“你能有自己的想法,自然是最好的。你走吧,我没什么要说的了。” 许倾刚刚想要离开,却又再一次的停下了脚步,回身多说了一句。 “孙大人,香兰姨被关在刑部的大牢里,如果您想要去看看缺碍于身份的话,我可以私下为您安排,不会让任何人知晓。” 孙权业违心反问:“你觉得我会冒着风险去看她吗?” 许倾的笑容清浅,并回答:“这个……我也不知道。只是有时候也在想,像您这么好的人,会甘心将自己的妻子抛在乡下吗?还是说,是为了借此来将她安置在了乡下保护呢?” “是她先误会了我与殷秀宁之间有什么。” “孙大人,其实在人生中,不理解才是常态。孟香兰在背后支持着甄世如杀人,会不会也有一小部分的原因是在心中为自己最初对你的不理解而赎罪呢?” 孙权业若有所思的评判着许倾:“作为刑部的一名仵作,你的想法是歪曲的。” 许倾轻叹了叹道:“跟着刑部一起探寻真相,是我的职责也是我的义务。但我并觉得我应该全然接受所有的真相,因为我没走过凶手走过的路。” “而且,我也清楚香兰姨是触犯了律法。但被律法框住的往往是对错,不是人性的善恶。善良的人也会做错事,恶人也不一定生来就是恶。我说这些似乎也并不能改变什么,只是希望一直在为彼此跳动的两颗心不要遗憾而不知罢了。” 许倾本人远比孙权业想象之中通透了许多。 孙权业的那一颗沉寂多时的心,重新被触动。 “我知道了。”孙权业留下了一句话后,便从书房离开了。 许倾一人留在书房,自知是该走了的。 说了这么多,许倾只是为了感谢孙权业告知了她这些事情。 然而这些事情,沉重到压的许倾喘不过气来。 许松亦的贪污只是个开端,许倾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事情,更不知道躲在背后的人目的是何。 是许家吗? 她曾真的以为,自己只是逃婚骗了谢凛而已。 而孙权业的一番话却让她彻底的明白了过来…… 她与谢凛,是无法同归的殊途。 许倾奔走在漆黑的夜色之中,不后悔此行。 翌日一早。 刑部已经放出了秋凤瑾,明日的科举也会照常举行。 谢凛在尽可能的将王玉奎的死亡影响压到了最低,也是为了降低吴柏的警惕。 王玉奎的死,科考漏题,以及吴柏的可疑。 每一个谜团,都是谢凛接下来的方向。 许倾心中没底。 因为她真怕谢凛查着查着,就查到了自己亲爹的头上。 就不能有一件能让她省心的事情? 许倾在一旁抚了抚自己的额头,谢凛坐在一旁询问:“怎么了?” “没怎么……” “本王怎么见你一早上就没什么精神,昨个干什么去了?” “没干嘛,就是有点累罢了。” 她哪敢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