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已经处在生死边缘的险境,可听到迦元夫人的这句话,商如意的脸色还是立刻沉了下来。 而阿史那刹黎微微一愣,随即,脸上就露出了阴冷的笑意。 好歹毒的心思! 商如意用力的咬紧了牙——迦元夫人出的这个主意虽然看上去是饶了自己一命,但真正的目的却要深得多——如果只任由阿史那刹黎处死自己,那么让他出了这口气,也就坐实了阿史那朱邪立下的这个“大功”,但迦元夫人显然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不杀自己,这个功劳也就只留在口头上。 况且对于阿史那刹黎来说,这种持续了十几年的仇恨,只杀死自己,似乎根本不足以平复。 他要的,是羞辱,是报复。 而让自己给阿史那朱邪做妾,一来,也的确能出一口气,因为自己不仅是宇文晔的妻子,还是商若鸿的女儿,给西突厥的大王子做妾,那是莫大的侮辱,不仅是自己的,更是令活着的宇文晔颜面扫地,死了的商若鸿九泉之下不得安生。 何况,自己活着,才能接受更多的折磨。 更重要的是,自己是阿史那刹黎最痛恨的人的女儿,迦元夫人提议让自己给阿史那朱邪做妾,时长日久,难免会让阿史那刹黎将这份恨意连带到自己身边的人身上。 这,算得上是一石三鸟了。 而对自己而言,一旦这件事成真,自己的名节,名誉,一切的一切,就都毁了! 甚至连带着,让新生的大盛王朝都颜面扫地,因为自己是堂堂的秦王妃,不论自己和宇文晔的感情如何,但身份毕竟不同寻常,若让人知道西突厥的人不仅抓走了秦王妃,还沦为妾室,大盛王朝的百姓只怕都接受不了。 这么一想,商如意立刻抬起头来:“我不接受!” “恕难从命!” 几乎同时,两個声音一起响起。 商如意的心一跳,立刻转头看向身边的人,只见这位高大的朱邪王子背对着篝火,脸上覆着大片的阴影,这也让他的神情显得更加的阴沉,甚至有几分阴鸷。 而听到同时响起的话,他也转过头来看了商如意一眼。 两个人直到现在也仍旧是敌对的关系,毕竟是他抓住自己,从祁县一路带到西突厥,但这一眼对视,两个人却都有了一点无声的默契。 不过,那位迦元夫人脸上的笑意却更深了一些,她附在阿史那刹黎耳边轻声说道:“可汗你看,大王子跟这个女人,倒是有几分默契的。” “……” 阿史那刹黎皱起眉头看着他们,道:“朱邪,你为什么不接受。”. 他甚至没有问商如意。 毕竟,在他看来,商如意是块已经放在砧板上的肉,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反倒是阿史那朱邪那句“恕难从命”,听出了反抗了意思,令他又生出了一丝不悦。 阿史那朱邪沉声道:“父汗,我不需要侍妾。” “……” “也不需要这个女人做我的侍妾。” 阿史那刹黎道:“我也早就跟你说过了,你小弟已经娶了妻,那么你也应该早一点找个女人在身边,哪怕——” 他说着,用仅剩的哪只眼睛冷冷的瞥了商如意一眼,道:“晚上,给你暖暖脚呢?” 商如意的脸色沉得更厉害。 而阿史那朱邪反倒平静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上前一步道:“父汗,女人是要找,但这个女人,我并不想要。” 阿史那刹黎脸色一沉,道:“伱不要她,她就只有死。” 说到这里,他又看向商如意,目光阴冷得好像看一块砧板上的肉,道:“如何,你想死吗?若不想死,那就最好求求我的儿子,让他收容你做他的侍妾。” “……” 商如意没有立刻说话,只静静的看着他。 这一刻,整个草原上的人也都安静了下来,众人似乎也都明白,她只有一条活路可走,这个时候,就看她是要放弃尊严求得一线生机,还是为了她,和她父亲的尊严,就这么赴死。 不知过了多久,商如意平静的声音响起—— “我求他,就可以了吗?” “……” “原来,在草原上,只用‘求’,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 “我还以为,你们是凭能力获取一切的。” “……” “若是这样,那难怪,我父亲十几年前,能做成他想要做的事了。” 这话一出,如同一阵凛冽的风,风中带刀,忽的一下吹过来,刺穿了阿史那刹黎的身体,更刺得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