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过城楼上的人,却并未在人群中寻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只看到了另一个纤细得,有些突兀的人影。 那位曾经在战中击鼓助战,帮助宇文晔与自己一路血战的将军夫人,此刻又站在了城楼上,而且这一次,她手中拿的已经不再是鼓槌,而是弓箭! 连将军夫人都上城楼了,身为将军的宇文晔却没有出现。 再回头看了一眼那被他们丢下的二十多辆巨大的水车,薛献的嘴角慢慢浮起了一丝阴沉的笑意。 果然…… “将军!” 这时,身后的几员副将也纷纷策马冲了上来,问道:“现在如何?” 薛献狞笑着道:“他们的大将军,的确是病倒了,而且,正如我们之前所想的,那座京观把疫病传给了城中的人。” “真的吗?” “否则,他们不会坚持一定要去上游取水,而且今天,还派出了这么多人,显然是城中缺水已经到了极限。” 说着,薛献慢慢的回头,看向那些停在周围,横七竖八的水车,原本是城中百姓的期盼,现在,却只能无奈的被遗落在此地,他冷笑了一声,道:“现在,没了水,他们也就没了魂。” “……”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 一听他这么说,周围那些士兵一个个目露凶光,都纷纷欢呼起来,而薛献已经慢慢的抬起手,对着旁边的人轻轻一挥。 顿时,远处响起了一阵隆隆的巨响。 那声音也吸引了城楼上的人,代俊良和殷长岳也走上前去,扶着城墙垛往下一看,只见一些巨大的阴影从那片密林中慢慢的移了出来,而在阴影的两边,还有一群密密麻麻黑色的远点,定睛一看,是高举着巨大盾牌的步兵,他们集结完毕,将那些巨大的阴影朝着城楼下推了过来。 那,竟是攻城所用的云梯! 一看到这些东西,城楼上的士兵也慌了神,众人大喊起来:“小心!” “他们要攻城了!” “怎么办?怎么办?” 原本就因为缺水而口干舌燥,等待了大半天,却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水车被将领的失误遗落在城门外,如今,那些强悍的敌人更是要开始攻城,士兵们虽然泄了气,这个时候也只能强打起精神来,只是,射出的箭矢仿佛也沾上了他们颓败的情绪,都变得软弱无力了起来。 而城楼下的人,却趁着这个机会,不一会儿便将云梯架到了城楼下。 看到这一幕,宇文愆的眉心也蹙了一下。 在来之前,他的确没有想到,扶风一战,会战到这种程度。 但他更没想到的是,一直站在城楼上跟周围的弓箭手一起奋力抵抗陇西军的商如意,这个时候明明感觉到周围的士气低落,她不但没有鼓舞士气,甚至也停下了手中的弓箭,不再还击。 而是静静的看着下面。 倒像是—— 在等待薛献的云梯送过来似得。 虽然宇文愆自己也感到这个想法有些莫名,但眼前的情形的确如此,甚至,在第一架云梯靠近城楼的时候,商如意还往下面看了一眼。 那云梯正停在城墙下方,却突然倾斜了一下,下面的人顿时一阵慌乱,仔细查看,发现是云梯下面支柱的一角陷入了一道壕沟里。 立刻,有人高声喊道:“小心,这里有一道沟!” 众人低头一看,果然有一条半人宽的壕沟,上面铺着一些谷草枯枝,又盖了一层薄薄的土,所以没人发现。 这一刻,商如意那双原本平静,只因为刚刚一阵杀气涌动,还有些发红的眸子,在这一瞬间突然爆出了一道寒光。 甚至,连站在她身后的宇文愆都感觉到了她似乎战栗了一下。 却什么都没说。 只有旁边的殷长岳扑上去看了一眼,说道:“沟?那里怎么有一条沟?” “殷大人忘了吗?” 代俊良站在他的身后,沉声说道:“大将军病倒之前留下的军令是——紧闭城门,深挖沟渠,坚城固守,不可出战。” 一听到这十六个字,宇文愆平静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愕然。 随即,他那双清明的眼睛里浮起了淡淡的笑意,再看向商如意的时候,眼神中仿佛透着一点钦佩之意。 原来,是这样。 而殷长岳在听到这个军令的时候,忍不住皱紧眉头道:“深挖沟渠?你们是在这里挖的?什么时候挖的?我怎么不知道?” “就在前几天,晚上。” “可是,沟渠挖在这里,有什么用?” 就在他们说话间,又有几架云梯冒着密雨般的箭矢被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