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拆除机械设备,在得到命令之后,有条不紊的向天府A栋,轰轰而去。 看到拆除人员一刻也不耽误,拆完一栋又一栋,围观的市民群众,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然而韩九麟却已经没有了继续待下去的意思,他将车窗升起,看了眼坐在驾驶位的叶昭灵,微微颔首道:“走吧。” 叶昭灵有些惊讶,忍不住道:“A栋马上就要拆了,周明景要跟着死了,先生您不看了?” 韩九麟闭上双眼,淡声道:“突然觉得索然无味,没什么兴趣了。至于周明景,死便死了,我看与不看,没什么区别。” “那好吧。”叶昭灵耸了耸肩,发动车子,载着韩九麟就此离开。 轰动全城的天府广场拆除事件,此时只怕有数十万群众在盯着。 然而一手促成这件事的韩九麟,却兴致索然中途离开。 只怕若是被旁人知道这件事,眼珠子得惊掉一地。 究竟是什么人物,才能有如此胸怀魄力,举重若轻,虚怀若谷。 至于周明景,恐怕到死都不知道,韩九麟派人捉他之后,别说亲自召见他,便是连他的死,也是懒得多看一眼。 他到死都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的顶尖大人物眼里,似他这种偏居一隅,自命不凡,所谓的成功青年才俊,其实和蝼蚁一样,微不足道。 悍马车离开天府广场范围,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缓缓离开。 不多时,但听身后,传出一声巨响,便连距离千米外的悍马车身,都有了微微的震荡。 那是天府A栋,已经步了B栋的后尘,倾塌倒地,变成废墟。 然而自始至终,这个万众瞩目的房屋拆除,都没人知道,随着仿佛倒下时,也代表着一条性命,就此终结。 更没人看到,也不知是天意还是巧合,A栋和B栋在倾塌之后的废墟之中,两双眼睛,竟然隔着无数的石块,在空隙之中,可以遥遥对望在一起。 悍马车,一路驶到了延山公墓脚下。 叶昭灵坐在车上等候,而韩九麟,则提着一瓶高度白酒,再次独自上山,到了贺卓墓旁。 这次,他敬酒给贺鑫宏与胡秀蓉夫妇。 “爸,妈,杀害你们的仇人,除了周一鸣外,已经被我全部处死。 你们不要急,等明天,周一鸣也会被我送上黄泉路。” 伸手入怀,韩九麟摸出了一张因为常年随身携带,早已褪了些许颜色的照片。 照片,正是贺鑫宏和胡秀蓉夫妇两,溺死在河里后,随车辆一起打捞起来后的照片。 皮肉发白,膨胀,变形,极为丑陋。 然而,两人临死前,却紧紧的相拥依偎在一起,直到死后,也不分开,令人望之唏嘘。 这是养父母告别这个世界最后的模样,令人心痛。 韩九麟将这张照片随身携带一年多,真正拿出来看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 因为他,不敢看。 纵然他是杀敌万千,见惯生死的万人屠,可却仍然难以面对这张照片。 之所以将照片随身携带,所为的,更多的是一个警醒。 而今,大仇即将得报,韩九麟终于不用背负煎熬。 他将照片点燃,在坟前,烧成灰烬。 还是墓碑上贴的照片好看一些,风华正茂。 便在韩九麟正打算席地而坐,陪伴亲人时,眉头忽然一挑,侧首向旁边看了过去。 只见夜色中,一个稍显佝偻的身影,从登山阶梯处走出,向他这边走来。 对方似乎也很惊讶,在这夜晚,贺家墓前,竟然还有人祭拜。 当下快步走来。 当两人间距十米远时,终于互相看清了对方的面容。 韩九麟微微动容。 而对方,已然是泪如雨下,快步走来,跪倒在了韩九麟面前,蠕动着双唇,又悲又喜的喊道:“小少爷!您可终于回来了!” 喊罢,已是泣不成声! 这是一个三十许岁的中年,身体消瘦,容颜憔悴,手里还提着半瓶劣质酒,以及一些熟肉吃食。 此人名叫丁中山,乃是当年贺鑫宏的司机,对贺鑫宏极为忠心。在贺家生活的那三年,丁中山对韩九麟,也是多有照顾。 韩九麟深吸口气,将丁中山搀扶了起来,缓声道:“丁哥,别哭了。” 丁中山双眼满是自责与歉疚,摇头哭道:“小少爷,都是我不好。老爷和夫人坠河的那天,我正好有事请了假,没能给他们开车。 不然那天若是我开车,他们肯定就不会死了呀!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原来,丁中山身为贺鑫宏的司机,直到现在,对于贺鑫宏的死,都无法释怀。 他只以为,贺鑫宏和胡秀蓉夫妇的死,是死于意外。若是换成他开车,就会避免这个意外。 “老爷和夫人如果没死,贺家也不会倒塌,大少爷也不会投河自尽!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啊!” 丁中山发出自责的忏悔。 这些事情,在他心里犹如一根刺一般,一直无法说出口,而今见到韩九麟,终于能够诉说。 “丁哥,这